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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蔓蔓再三谢过马车夫，匆匆从后门进入林家。
“哟，四小姐吧？”有个中年汉子跟她打了声招呼，道，“你那个丫环等你好久了。”
林蔓蔓常从后门出入，为了方便，就跟后门看门的打了声招呼，又隔三差五给他们送些酒菜钱。时间久了，后门的下人跟她也比较熟稔。
天气冷，石蒜等了半天还不见林蔓蔓，就躲进了门房里取暖。此时听见屋外说话声，连忙提着纱灯笼跑出来，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可不是，等关门的时辰再不回来，我们就得跟老爷夫人们说去了。”那汉子说道，“小姐下次还是赶早回来，我们呀，也可以趁早回屋喝点热酒！”
对于修炼世家来说，子弟们出门不见人影，也是寻常事。但林蔓蔓毕竟年纪还小，又是个女孩子，要是太晚归来，恐怕就有人要嚼舌根了。
嚼舌根事小，万一这事捅到了有心人耳朵里，觉得不妥当，不让她出门，那就麻烦了。
林蔓蔓赶紧谢过那汉子，给石蒜使了个眼色。
石蒜会意，忙掏出些银钱，递于那汉子，道：“大冷天的，有劳几位兄弟了，这点钱，几位就去买点热酒喝。”
“这怎么好意思。”那汉子嘴上推辞着，手上却不含糊地接过，看了看，很是满意，赶紧道，“那两位赶紧回去吧，小心夜深风大。”
目送林蔓蔓二人在雪地里走远，那汉子吆喝着两个小厮，关了后门，回到门房内，跟几个兄弟分起了钱。
林蔓蔓还未到院门，便瞧见春兰提着灯笼等在了院门口。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天气冷，她跟下人们说了几次，不用等着她回来。只有春兰，说几次都不听。
一行三人进了屋，石蒜给林蔓蔓换下衣服，春兰拨了拨炭火，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道：“小姐，今天林二夫人又过来了呢。”
自从知道林蔓蔓身后有个筑基修士之后，林二夫人隔段时间就会往这跑一趟，搞得林蔓蔓烦不胜烦。但对方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出于“孝道”，又不能拒绝，只能随着她去了。
林蔓蔓喝了口热茶，舒出口白气，问道：“她又来做什么？”
春兰道：“她说二爷听说小姐整天晚归，很不高兴，本来打算拘着小姐一段时间的。但林二夫人说你出去，她都是知道同意的了，二爷也就不追究了。”顿了顿，接着道，“但她还是让小姐你早些回来。”
想不到这么快，自己的担心就应验了。还得多谢林二夫人，出于跟她打好关系的考虑，替她遮瞒一二。
林蔓蔓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什么？”
“哦，林二夫人还送了套衣服首饰过来……”春兰说着，取出来给林蔓蔓看了看。
“……这什么鬼玩意儿？”林蔓蔓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礼服呀。林二夫人说了，今年小姐修为大进，可不能跟往年一样穿着常服去了。”春兰答道。
林蔓蔓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小心地拈起一个衣角，扯开看了看，旋即又捂住了眼。
艳玫瑰色的绸衣，滚着白中染红的毛边，用耀眼的金线绣着牡丹，又用翠绿色丝线绣了碧叶。这件礼服，材质和工艺都是上上成的，但这配色审美……
简直亮到刺瞎钛合金狗眼。
“……这衣服怕是量身定制的吧。”林蔓蔓喃喃道。
她不相信哪个商家，有这么好的布料，这么好的手艺，面对市场的成品，却做得如此之辣眼睛。
“正是呢！”春兰高兴地道，“林二夫人说是按着上次过年时量的尺寸，又加长了些，让林家最好的绣娘做的。”
在她看来，这是林家重视自家小姐的表现。
还没等林蔓蔓劝阻，她就刷地一下把衣服抖开，道：“小姐，要不现在就试试？”
刹那间，林蔓蔓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变成了艳丽的玫瑰色，金色的牡丹花枝招展，栩栩如生。
不是说好不对友方使用杀伤性武器的吗！
林蔓蔓泪流满面：“别、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喊救命了……”
“快收起来吧。”石蒜看不下去了，道，“这礼服也太艳俗了些。”
“有吗？”春兰看了一眼展开的衣服，道，“要我说，小姐平常穿的衣服都素了些，就是要穿这样艳的，才显得少女呢！”
……很显然，春兰对“少女”的定义，有着很深的误解。
总之，在林蔓蔓的劝说下，春兰终于把这套礼服收了起来，接受了她不会穿这套礼服的现实。
相比礼服，林二夫人送过来的这套首饰就正常得多了。只是黄金上镶嵌着深绿的翡翠，看起来有几分老气，也不是适合她这个年纪戴的。
看来，林二夫人是想恶搞自己一番？可想而知，自己要是穿了这套礼服去参加林家家宴，那就是片叶丛中一朵霸王花，一定会被嘲笑至死。
“小姐，就算你不喜欢，可林二夫人特意送了礼服来，你到时候总不好穿着常服去吧。”春兰一边叠衣服，一边担忧地问。
万幸的是，她不只有这一套礼服。之前在仙客堂订的那两套，还好好地在自己的储物袋里搁着呢。
只不过，那两套衣服还没有刻上灵纹。林蔓蔓打算处理好了后，再拿出来给二人看，否则若是让人发觉衣服上突然多了灵纹，她实在解释不清楚。
自己会刻纹这件事，能瞒着，她还是想尽量瞒着。
她安慰道：“放心吧，我到时候会有衣服穿的。”
眼下，她既然已经到了炼气三层，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是，到底要不要学炼器。
这段时间以来，接触的灵器多了，她对炼器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抵触了。甚至可以说，她现在对炼器十分感兴趣。
一点点思考，一点点揣摩，将脑中的想象，化为晶莹细腻的笔触，在灵器胚上刻下一道道优美的纹路。看着平凡的灵器胚，在自己手中，绽放出属于灵器的光芒，实在是很有趣的事。
如果自己真正学会了炼器，从零开始，一点点锻造，将一块块原矿打造成形态各异的灵器，那该多有成就感！
到时候，她手一挥，空间里就骤然出现成千上万把灵器，形态各异，金光闪闪，朝着敌人倾注而下。
想想都刺激。
白玄子对她的想法不以为然，在他看来，炼丹、制符、炼器等都是修炼的旁道，修炼最重要的依然是提升本身的实力。修为上去了，又何愁得不到这些东西呢？
但他也知道，他最多只能为林蔓蔓提供建议，而不能越俎代庖。最终做出选择的，依然是林蔓蔓自己。
当林蔓蔓再次站在金氏灵器铺前，她明白，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