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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义站在警局二楼处吸着烟，浓烟滚滚，蒙住了视线，烟雾中他似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他猛地双手捂住脸，沉沉的呜咽了两声。不说刘小玲是他喜欢的人，就单论从小到大的交情，他也是绝对不愿意见到她默默的死去的。
不远处那道士绵绵的声音传来，他的心绪很是复杂。原本就只是一个寻常的死亡，然而听完蒋乐的说法之后，他内心也不平静了。
隐约中听到一声发动机的轰鸣，他三两下摸了脸看去，就见不远处黑夜中的停车场，明黄色的车身很快消失在道路上。
“蒋乐这小子是要去哪儿？”
刘正义眼睛一下子睁大，诧异的朝着那方向看了许久，猛地反应过来转身进了办公室，取了车钥匙很快下楼开车追上去。
H市主打旅游城市之后，很多工厂渐渐吃不消日渐上涨的房租压力，往郊外挪，刘小玲打工的金辉电子厂就是其中之一。金山工业区内遍布这样中小规模的电子工厂，蒋乐到门口的时候，正是中班下班的时间，H市大多数地方是万籁俱寂，然而这里却是热闹非凡。
门口摆了好几个摊子，山东煎饼，关东煮，烧烤……各种香味冲蒋乐的鼻中钻，蒋乐下车，身子微微靠在车上，眼神一直凝视着门口，他的手中，拿着一部手机，发亮的屏幕上是所有通话页面，上头显示，四十几分钟之前机主拨打了一通出去。
拉风的黄色法拉利在深夜的工业区很快引来下班人群的围观，众人围着蒋乐和车指指点点，连同生意红火的几个摊贩也忍不住说上几句。
“哎，也不知道是哪个厂妹撞大运了，摊上这么一个富二代，还用得着在这里上班吗？”
“谁说不是呢，同人不同命哦，瞧瞧我们每天这么起早贪黑的。”
“就是就是，不过照我说啊，这金辉里面的确有几个长相不错的姑娘，不都说富二代都挺肤浅的吗？肯定是看中她们的脸了。”
正说着，烧烤摊老板朝金辉门口努了努嘴：“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曹雪燕不是出来了吗？”
蒋乐见过曹雪燕，他虽然和刘小玲关系不是太好，但刘小玲和曹雪燕是好友，过去的两三年中，多次带曹雪燕回出租屋，因而也算的上是面熟。
挥了挥手，曹雪燕疑惑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蒋乐，这才吸了吸鼻子：“你要问我什么事儿？”
蒋乐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脸，眼睛红肿的不像话，应该是刚刚哭过。
她身后的小伙子一脸警惕的看着蒋乐，护犊子一般。
“喂，有话赶紧问，我姐等会儿还得回家呢，这里不安全。”
“小宇，别这么没礼貌。”曹雪燕对蒋乐尴尬笑笑，这才介绍，“你应该没见过我弟弟吧？他脾气比较冲，你见谅，主要是最近工业区附近连续发生了好几起强奸事件……”
蒋乐了解的点点头：“先上车吧，你们住的近吗？我刚好可以送你们回去。”
曹晓宇面色这才好看几分，不过两人大约是没坐过跑车，上了车之后很是拘谨。
“小玲是什么时候去的？”车上曹雪燕低声问着，“之前明明还好好的，我们还约好了周末去玩的，那天她放我鸽子，我还以为她临时有事呢，就没多想。”
“现在不清楚情况，我们进去的时候都发臭了。我来就是想问问，小玲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异常？”曹雪燕的眼睛瞬间睁大，吃惊的看着蒋乐，“你的意思是，难道小玲不是猝死的？”
蒋乐面色不变，将曹雪燕花脸上的不自然看在眼中，不动声色：“谁告诉你小玲是猝死的？现在警方的意见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不太相信，你也知道，其实小玲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而且你们三班倒虽然作息紊乱，但只要好好休息，不会有事的。”
“哦，哦，是这样啊，其实我也是听说的。”曹雪燕面色尴尬。
蒋乐对工业区的路并不是太熟悉，在曹家姐弟的指点下，这才总算到达地方，下车的时候，曹家姐弟对他表示感谢，蒋乐只是点点头，随后突然提醒了曹晓宇一句：“小兄弟，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还是小心些。”
一路上颇为沉默的曹晓宇身子猛地一震，眼睛阴翳的盯着蒋乐。
“你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太懂呢？”
蒋乐却已经转过头，朝曹雪燕笑笑：“后天小玲出殡的日子，她朋友不多，我也就认识你一个，你会去看她吧？”
曹雪燕脸上的肌肉抖动几分，干笑着点头：“当然，我们是好朋友嘛。”
法拉利漂亮的一个转弯，绝尘而去，曹家姐弟的面色这才全部放了下来。
“姐，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曹晓宇的身子微微颤抖，此刻才有些后怕起来，“我听说小玲有个男朋友是当警察的，不会就是他吧？”
曹雪燕轻笑一声，瞥眼看了一下自家弟弟：“慌什么？他是来查小玲的事情的，跟你那破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了，别给我丢脸，回去吧，我得好好睡个美容觉。”
当曹家姐弟的身影消失时，蒋乐的人影这才出现在楼下，他抬头看了一眼这略显破烂的小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电话铃音响起，蒋乐低头一看，是刘正义打来的，接起：“喂？”
“你小子人呢？不是来的金辉这边吗？怎么没见到你人影儿？”对面的刘正义气急败坏，他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可惜破警车的速度哪里比得上法拉利？到地方的时候，别说蒋乐了，摊贩都开始收摊了，他一通问才确定蒋乐是真的来过，这才打的电话。
“你在门口等等，我过去跟你说。”蒋乐又一眼看了一下小楼，疑惑的摸摸鼻子，这才渐渐走远。
“所以，你是怀疑小玲的这个朋友曹雪燕？”刘正义皱眉，他们就近找了个KFC坐下，夜里人并不多，两人的谈话也不担心被人听去。
蒋乐喝了一口可乐，面色平淡：“小玲身边之人都得先排除关系，不过她好像对我有点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