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哪里答错了？”凌晨沉声说道，“就算我们答错了，你知不知道人类对电流的承受是有限的？如果你用这种方式作为惩罚，我们不会继续玩下去。”
“恐怕，你们没有不玩的权利。”孩童的声音阴恻恻的，“如果你们不陪我玩，就准备永远呆在黑暗里接受我的惩罚吧。”它的话音刚落，头顶的灯管仿佛印证它说的话语一般，发出一阵滋滋的电火花，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破裂开来。
“晨，你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韩祁不由大急，连忙对凌晨说道，“我只是被电了一下而已，没什么事的。”
“但……”
“嘻嘻，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们。惩罚，是会随着你们答错的次数翻倍的哟。”恶意满满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凌晨本来要说的话，“所以，你们要认真思考我的问题哦。”
凌晨清灰的眸底闪过冷芒，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冷冷地说，“好，但在你问第二个问题之前，我要知道我的回答错在哪里。”
“极光，不是极光。”显示屏上的白光一闪，语气变得耐人寻味，“但你们一定见过它，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它的气息。”
“呵，该不会是你为了赢，胡诌乱编吧。”凌晨冷笑了一声，“如果答案都是由你说了算，那这个游戏没有任何意义。”
“游戏的规则是我定的，有没有意义也不是你们说了算，你们只能听我的。”a的语气又恢复了傲慢，“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
“你们可知道，阿刻罗俄斯之子？”
“阿……什么？”韩祁茫然地看向凌晨，却见同伴紧抿着双唇，语气冷凝，“阿刻罗俄斯之子。听名字，像是某个希腊神话里的神。”
韩祁一惊，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晨，难道你不知道吗？”
凌晨的面色难看，“我很少看那些骗小孩的神话故事，尤其还是西方的神话故事。”
“看来，第二个问题，你们也答不出来呀。”闻言，a遗憾地说，语气里透着几分阴森森的兴奋。与此同时，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眼前有一圈又一圈、冒着电火花的电流从计算机持续输送到头顶的管道，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到他们的身上。
“等等！我知道阿刻罗俄斯之子。”千钧一发之际，姜小语急忙说道，“在希腊神话传说里，塞壬，也就是阿刻罗伊得斯，就是河神阿刻罗俄斯之子。”
头顶，蓄势待发的电流并未消散，a语气里的阴森倒是消融了一些，咯咯笑了两声，“继续说下去，我喜欢听神话故事。”
一个冰冷的电子系统竟然说它喜欢听神话故事？
没有时间惊讶，姜小语稳了稳心神，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希腊神话中，塞壬，也就是阿刻罗伊得斯是海妖的总称。传说，阿刻罗俄斯以自己的鲜血培育出了这些美丽的妖精，她们生活在广阔的海洋里，用美妙的歌声蛊惑来往的船只，在船只触礁沉没后，船上的人类就会被他们吃掉，这也是她们进食的方式。”
“嘻嘻，有意思。”a的笑声天真烂漫，然而姜小语他们却听得头皮发麻，因为它很快说道，“那你知道，阿刻罗伊得斯的另一个传说是什么嘛？”
“什么？一个还不够？”韩祁战战兢兢地瞟了眼头顶可怕的电流，欲哭无泪地小声说道。
“你这应该算第三个问题了吧？”姜小语却是说道，“那么第二个问题，我答对了吗？”
片刻的沉默后，a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甘心，“你们想知道什么？”
他们想知道的太多了。
比如，幽魂学院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他们要怎样才能逃离这里；比如，那些毕业生，甚至进了南校区的人为什么人间蒸发；又比如，它刚才说的“极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问吧。”姜小语有些犹豫不决，还是把决定权交到了凌晨的手上。凌晨却没有犹豫太久，他相信很多疑问他们最终会找到答案的，除了一个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我想知道幽魂学院的具体方位。”他停顿了一下，强调道，“请精确到维度和经度。”
显示屏闪了闪，a奇怪地问，“你们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凌晨毫不犹豫地反问，“这是你的第四个问题？”
“你！”孩童的声音里多了一抹气愤，生气地回答道，“北纬6度，东经115度。可以了吗！”
凌晨的眼底划过一丝深思，然而，还没等他回应，a就快速地说道，“阿刻罗伊得斯的另一个传说是，她们是冥界的引路人，以鲜花与鲜血为引，为亡魂向冥界铺设道路。”
姜小语一愣，还没来得及思考它为什么自问自答，下一秒，她就知道了原因——
“很遗憾，你们没有答出来。”
随着a阴恻恻的话语，一道电流猛地射到了韩祁的身上。
这回，比上一次强烈数倍的电流猛地贯穿全身，男生闷哼一声，直接被打得倒飞出去，然后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几米外的水泥地上，扬起飞尘无数。
“韩祁！”
“祁！”
凌晨脸色骤变，焦急地跑过去，刚想查探同伴的情况，手还没碰到他，韩祁却咬着牙，费力吐出了几个字，“别……碰我，我身上还带着电。”他低着头，浑身哆嗦地趴在地上，就连嘴里吐出来的字都带着难以自控的颤抖。细碎的刘海掩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那副黑框眼镜就掉落在他的手肘边，勾勾手指就能轻易碰到，他却没有动，只是兀自打着颤，显然在承受着巨大的电击痛苦。
一向清明冷静的眼底罕见地浮上滔天的愤怒，凌晨怫然质问，“a，你什么意思！”
听出了他的愤懑，a反而愉悦地笑了，“人类啊，这就是你们和我耍心眼的代价。”
姜小语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用平稳的语气问道，“就算是我耍了心眼，你为什么要惩罚他？”
显示屏上的白光一闪，“因为，他的身上有我讨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