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一粟已经准备好了。他把当日的课程表递给东方傲。
那一刻的时间，应该是实验课时间。
东方傲想了想，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是一节实验课。做好以后学生很有兴趣，我就让他们观看了一场医学电影，对了，名字就是《实习医生格雷》。我觉得看一些医学伦理的电影，对学生成长为一个优秀的、或者合格的医生更有效过。伦理，是比医术高尚一百倍的东西。”
“当时你在哪儿？”谭一粟尖锐问道，“就在看电影的时候。”
“如果记得没错，我当时应该就在实验室里。对！看了一会儿电影，就瞌睡了，还打了个盹。谭队长可以让我的学生核实一下。我记得是这样。”东方傲说。
“好，我马上派人去核实。”谭一粟说。
“我可以走了吗？我很配合了。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东方傲伸个懒腰。
“你要等核实的人回来，或者打个电话汇报情况。”谭一粟说。
“那你至少把我送到一个咖啡馆里。给我一杯热咖啡。这是起码的礼貌。”东方傲说道。
“如果是嫌疑人，我们不需要礼貌。”谭一粟生冷说道。
“如果不是呢？”东方傲问道。
“这个还很难断定。”谭一粟说。
“看来谭队长是把我当成嫌疑人了。哈哈，谭队长，我有哪一点让您怀疑了呢？”东方傲嘲讽问道。
“东方教授，麦佳明死的原因，不是很蹊跷吗？如果不是因为麦佳明的死，我的视觉也不一定就会关注到你这里。”谭一粟说。
“麦佳明？他不是实验室仪器故障导致的意外死亡吗？”东方傲说道，“我很关心这件事。毕竟是医学院的事。我详详细细观看了你们的案情汇报。”
谭一粟无话可说。他冷冷看着地面。的确，所有的事情都能和东方傲扯上关系。东方傲也有杀人的动机。可是，证据呢？
竟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向东方傲。
这也太神奇了！
尤其是白治民的死。就在那一会儿工夫，白治民刚刚做完报告回到自己办公室。黄慧去敲门，这中间没有多少时间啊！怎么一会儿工夫，白治民就被杀死了呢？
刑侦局的副局长被不明不白杀死在自己办公室，说出去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如果凶手是东方傲，他怎么做到的？
他事先埋伏在白治民办公室。（他可以事先配备好钥匙。）等白治民回到办公室，他立刻出手杀了他。然后呢？他怎么撤退？
谭一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他已经彻底调查过了，收发室的陈兴达十分肯定，没有任何外人进入侦缉局。（可以设想有个外人进入，是趁着大家上班的时机，偷偷溜进来的。）
“也没有任何人在这个时段离开。”陈兴达十分肯定说。
刑侦处不排除外来的人进进出出，来找人，反映情况。谭一粟认为是陈兴达忽略了。可是调取了相关监控，的确如陈兴达所说，没有发现任何嫌疑人，在这个时段离开刑侦处。
犯罪分子是怎么出去的？谭一粟想不到任何途径。
大白天，陌生人在走廊里、办公室里出入，很容易被注意。怎么可能？
难道是熟人？内部人？
当天，全部同志都参加了党务会议。包括非党员的黄慧、李明珍。只有陈兴达在收发室里，看大门。
陈兴达没有离开收发室，保安可以作证。
谭一粟无法把心里怀疑的东方傲，加入到这个嫌疑人的队伍。这种感觉很强烈，但是没有一点证据，也很难证明这是有效的。
“叮铃，叮铃，……”
这时候的铃声，特别刺耳。谭一粟接过来。
“谭队长，我已经在医学院做了调查了。2014年5月18日这一天，东方傲在实验室给学生做实验课。然后他们观看了一场电影。电影好像是个外国片，叫什么来者？名字记不住。”
“东方教授一直在实验课堂上吗？中途离开过吗？”谭一粟问道。
“一直在。学生反映，东方教授就在实验室后排坐着，好像有点困，还打了个盹。就是这样。他一直就在。”对方说道。
东方傲一直就在实验室里坐着。白治民被杀的时间段，他根本就不在刑侦处，也不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凶手到底是谁？
谭一粟的眼睛有点迷茫。他想起了邮箱里出现的那封死亡邮件。刚开始，他还以为这封邮件是有人在搞恶作剧。
现在，他确定：那是通知他死讯的。白治民已经先他而去了。
东方傲难道还有个同伙？
谭一粟想到。
不可能。东方傲的背景也调查过了。出身北京大学教授家庭，父母都是名校任教的大学教授。东方傲自小成绩优异，一直读书到博士，然后作为人才，被引进到遂城S大医学院。
他是独身一人到遂城的。无亲无故，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
他在学校的交往也不多。大多数时间，也只是在院系里，和物理系那个迂腐不堪的华金教授走得比较近。
华金教授是个书呆子，老学究，根本不会参与学术研究之外的东西。
也就是说，东方傲在遂城，根本没有发现有同伙。
但是，除了东方傲，还会有谁去关心朱立勇的事情？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东方傲问道。
“何必着急呢？”谭一粟笑笑。
谭一粟了解院校这些人。电脑是少不了的。东方傲要和凌波联系，一定会使用QQ、微信、或者邮箱。突击搜查东方傲的电脑，是他早已经制定好的计划。
“已经证明，我不可能出现在案发现场了，不是吗？”东方傲说道。
“是这样。可是，一个人如果行凶，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已经向上级递交了申请，申请搜查令，搜查东方教授住宅里面的东西，当然，包括电脑、手机这样的东西。公务需要，实在抱歉。”谭一粟说道。
果然是个老刑侦。
东方傲有点不悦，说道：“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协助调查的人。还不是嫌疑人。你们先走搜索我的私人物件，是不是太过分了？”
谭一粟说：
“没关系。涉及到东方教授的隐私，我们都会替您隐瞒的。这是我们的纪律。因为前些日子的几起凶杀案使用的都是小针刀，我们不能不怀疑凶手和医学有关。加上麦佳明教授的死因，我们怀疑是医学院的人。所以例行公事搜查一下您的住宅。”
东方傲哼了一声，他不作声了。
“不知道会不会让我震惊呢？”谭一粟阴冷说。
“即使搜到小针刀之类的，也许会是有人栽赃呢？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把小针刀放在我的房间里，然后再搜出来。这种伎俩好像在哪里用过？哦，古装剧。这样狗血的剧情我现在基本上不看了。可能写作软件上面随便一搜就搜出来好几十页，复制黏贴调色一下就可以了。”东方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