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东方傲说道。
凌波听到这话，脸都要红了。
“我是医生。我再重复一遍。告诉我，你刚才做梦了吗？”东方傲问道。
“我感觉你很奇怪。你为什么总是问我做梦了没有？”凌波问道。
“梦是潜意识。记忆很多部分，都是潜意识。我要知道你的潜意识，有哪些认知啊！”东方傲解释说。
“我不想告诉你。”凌波说道。
东方傲笑了笑。“为什么？”
“我不觉得，这和记忆力的恢复有关。”凌波回答说。
“关系大了。做了什么梦？”东方傲问道。
“没有。”凌波否认说。
东方傲只好耐心给她解释说：
“你知道，做梦是有不同的状态的。睡眠的阶段：先是浅睡，然后出现睡眠锭脑波，然后出现德尔塔波，然后进入深度睡眠。深度睡眠也叫‘快速眼动’阶段睡眠。梦一般是在深睡眠之后的快速眼动睡眠阶段发生的。我刚才观察了你的睡眠状态，是深睡眠。眼珠发生了转动。可是你对我说，你没有做梦。”
“是做梦了。可是迷迷糊糊，记不清楚了。忘记了。”凌波说道。
“大部分的梦醒来都会忘记。可是只有在快速眼动阶段醒来，会记住自己的梦境。我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一下，让你醒过来。你应该能够记住才对。”东方傲说道。
凌波一下子无话可说。
“你对医生根本就不相信。快速眼动睡眠阶段对人的长时记忆整合有重要作用，所以我每次让你入眠，都会让你进入深度睡眠阶段。这个有利于恢复你以前的记忆。可是你拒绝和我交谈你的梦境。”东方傲说。
凌波无言以对。她想了想，问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问我干什么？”
东方傲笑笑，“我只知道，你做了梦，也记得梦。但是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梦。你是这样对待医生的吗？”
“你这么精深，应该什么都知道才对。”凌波讽刺他说。
东方傲忍不住笑笑。“那么我猜猜？”
“你想说什么？”凌波警惕问道。
“一定是个很好的梦。要不然不会舍不得说。”东方傲说，“不会是杜丽娘的春梦吧。”
天哪！凌波又好像被猛地刺激了一下。东方傲这一句话让凌波羞得无地自容。
杜丽娘，那个贵族小姐，关在春闺里面。有一次观赏了后花园，回来做了一个春梦，梦见一位手拿柳枝的翩翩公子，来在自己身边。两个人成了亲，当即就“把领扣松，衣带宽”，“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在花园里，梅树下，成就了男女之欢的好事。
要是不读《牡丹亭》，这话也可以装作听不懂。可是文学院的人，想对这部名著做出一无所知的样子，也不太可能。想装也装不过去。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怎么这样？”凌波不高兴说。
“我说过了，我是医生。我要重复多少遍，你才明白。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有什么值得羞涩的？我曾经给你做过手术，你知道吗？”东方傲问道。
“不知道。”凌波毫无记忆。
“我给你做手术的时候，你躺在手术台上。你的身体就在我眼皮地下，手术灯下面……”
“你闭嘴。”凌波愤怒说道。
“你这样不配合，我怎么给你……”
东方傲看凌波实在是固执，也不勉强她了。说道：
“你这个执拗的女孩子。心理治疗是很困难的。要充分信任。你不肯对我说实话，还时时刻刻防备我。我怎么给你治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凌波问道。
“你有没有防着我，我还不知道？”东方傲说。
“我没有。”凌波否认说。
“你昏睡之前，把内衣的扣子解开了一个。这是你悄无声息设定的一个密码。如果你醒来之后发现内衣的扣子完好系着，说明我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动了你的衣服。是不是这样的？”东方傲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扣子解开了一个？”凌波问道。
“因为你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你的内衣，这是自我防御的动作。然后发现没有异样，才稍微放心了。”东方傲说道。
凌波觉得东方傲太不可思议了。这也太神奇了。东方傲是鬼吗？他怎么洞察入微，什么都知道？
“其实对付你很简单。”东方傲说道，“只要解开内衣扣子的时候注意观察。然后系上的时候还照样留着。不就完美无缺吗？如果我想对付你，凌波，我没有机会吗？还这样防着我？”
“不是的。这都是你猜的。”凌波否认说。
“你还记得那个蔷薇的果实吗？”东方傲问道。
“记得。你给我讲过。是我送给你的吗？”凌波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好心？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东方傲笑笑，
“你知道，在我抓着你的手，在野地里奔跑的时候，你心存疑虑。你想知道我是谁。于是，你将随手抓来的果实放在我的口袋里，验证一下我是否就是你怀疑的那个人。我防不胜防，差一点上了你的当。从那以后，我也开始提防你。你太狡猾了！”
凌波笑了笑。
“凌波，你信任我吗？”东方傲问道。
凌波抬眼看看东方傲。不说话。
“我让你全部信任我。把你所有的一切都放心交给我。你的生命，你的意识，你的信任，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没有任何怀疑，没有任何顾虑，也没有男女之间的羞涩。因为我就是一个医生。即使我接触了你的身体，也是为了帮你治愈。你要完全信任我，好吗？”
凌波没有说话。毕竟做到这一点，是很难的。
“你有没有做过一种游戏？就是一种强化训练？一个人站在高台上，身子背后往下坠落。下面是准备救援他的队友。他敢不敢这样做，就是依赖他对他的队友们的全部信任。如果没有这种信任，他坠落就会摔伤甚至致死。这个时候，他就不能有任何的怀疑，必须把自己的生命和安全，一点不留，交给自己的队友。因为他自己无能为力。”东方傲说道。
“越是信任，越是安全。躲躲藏藏，犹犹豫豫，只能给他的队友带来麻烦。同时也是给自己带来危险。”东方傲补充说。
凌波这时候被他说服了。东方傲的人格，凌波一向是很敬佩的。
东方傲走到她床前，把她抱在怀里，深深地吻了吻她。
“相信我是爱你的。好不好？”东方傲说。
“嗯。”凌波点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