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明嘴是叫苦不迭的，不过谁叫他有一个好姐姐做榜样呢，他只要看到姐姐在辛苦地读书，哪怕是再不情愿、再觉得辛苦，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这姐弟俩着实是让老国公佩服，他记得，自己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读书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当年也是百般不情愿的，读完这里的书的时候，他已经过而立之年。不过，这两个孩子现在才多大？
谢臻真是十五岁吧，谢臻明年纪则更小，只有十三岁。
呵。
莫欺人年少啊。
山岁月长，不觉有千年。曾经有人用这句话来形容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会忘记时间的流逝，而这姐弟俩放下手最后一本书的时候，已经恍若惊梦，完全忘记了他们究竟看了多长时间的书，外面究竟过了多久。
“你们看了多少卷书？”老国公一直在等着他们，看着两姐弟眼的懵懂，微笑着问道。
谢臻真和谢臻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两个数字。
“三万零五卷。”
“三万零五本。”
老国公满意地点点头道：“三万零五本，是这里藏书阁所有的书的数目，但其实还有一本书，你们不曾读过。”
两人对视一眼，惊讶：“还有？”
老国公含笑着看两人，点头：“对，还有。世间有多少有字之书，藏书阁有多少，有字之书好读，因为这些都是死的，可是还有一种书有字之书更难读。”
谢臻明摸摸自己的脑袋，不确定道：“有字之书，对应的……可是无字之书？”
老国公称赞道：“果然不愧是学富五车的谢公子，说的一点都不错，正是无字之书。”
学富五车，满腹经纶？
谢臻明一时间觉得心虚，从小到大，他是一个纨绔，从未有人这样夸奖过他，而且他的确担不起这些赞美：“爷爷，您太过赞誉了，孙子可担当不起……”
老国公微笑着反问：“为什么担不起，这藏书阁的书已经是大庆最全的了，你们已经全部读过，若是你都担不起，谁能担得起。你是实至名归，不用觉得愧疚，你该觉得骄傲。”
谢臻真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呀，万卷书行，弟弟你的才智已经世间难求了。”
谢臻明还有些懵懂，两人这么说，他也心慢慢地安定了下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书通智慧。
谢臻真原本并没有读过这么多的书，以前有些东西不甚了解，但是现在却觉得好像原本遮挡在眼前的屏障被揭开了一样，整个世界都是透明的、光亮的。
谢臻真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宫睿，那一位满腹经纶、同样博古通今的昕王世子，他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呢？
“爷爷，为什么你说无字之书难读呢？”谢臻明现在对老国公说的无字书很感兴趣，兴致勃勃地问道。
老国公笑了，意味深长：“因为，有字之书有处可循，但是无字之书无处寻啊。”
“为什么？”
“无字之书存在于天地间，到天道，下到山川地理人风俗，随着岁月变迁而改变，没有固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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