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有些刺眼。
顾灵芝缓缓动了动眼睑，眼前出现了一个有些模糊的人脸。
她就好像做梦一样，见到那张脸以后，不由自主的嘀咕了一句：“莫首长，我好累，还要再睡会儿……”
说完这句话，她还翻了个身。
模模糊糊听到她念出了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墨九霄眯了眯眸子，眼底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王爷，她的伤势只有手上的比较严重，昏迷只是因为又累又饿的缘故！”
一个看起来年轻一点儿的小药童低着头，将自己的看法简单说了一下，墨九霄点了点头，让他下去。
他突然上前一步，拍了拍顾灵芝的脸。
昏迷之中的顾灵芝没有丝毫防备，也许是因为太过疲惫，甚至连眼睛都不想要睁开。
脸上有些痒痒的，顾灵芝不耐烦的用手打了一下，“别闹。”
“你说谁在闹？”
一道清冷犹如冰水一样的声音就这么平平砸了下来，顾灵芝猛然睁大双眼，一骨碌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脸，向后小心翼翼的缩了缩。
所有的记忆和思绪骤然回笼，顾灵芝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恍惚，她还没有适应身边熟悉的一切骤然改变的场面。
“王……王爷？”
墨九霄就站在床边，身形挺拔笔直，将从军帐上方投下来的阳光遮挡住。
顾灵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可能是因为两人有过肌肤之亲的缘故，顾灵芝对他的警惕明显更甚。
那身染满鲜血和脏乱的衣服已经被换掉。
就连脏污不堪的身体也在她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被洗干净。
顾灵芝眉头紧蹙着，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我的衣服……”
她没有说明，意有所指。
而墨九霄很理解她的话，只是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丢给了她一句让顾灵芝汗毛乍起的话。
“军营里面，会有女人伺候你吗？”
顾灵芝脸色都要青了。
有一种晚节不保的感受。
她下意识的收拢手指，抓了抓搭在身上的被子，突然发现，她居然待在墨九霄的营帐之中。
顾灵芝有些意外，满脸不解的看着那个脸上很少有表情的男人。
就好像遇到天塌下来的事情，这个男人的脸上也不会变什么颜色。
不过从他的情绪之中，顾灵芝还是能察觉到他的喜怒。
她见到墨九霄站在地上，哪里还敢待在床上，直接从床上下来。
“奴婢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纵然心中再怎么怨恨，顾灵芝的脸上也只有浓浓的感激。
墨九霄那双狭长的凤眸好像将她看透了，语气有些凉凉的开口：“恩？本王觉得，如果给你一把刀，我又没有反抗之力，你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
这话说的十分突兀，可是却直接猜中了顾灵芝最根本的心思。
她浑身一僵，心脏凉透了。
墨九霄比她想象之中的更要危险，明明她都已经将自己伪装的十分完美，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奴婢不敢！”
她语气慌乱，连忙低头。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眼角挂着一滴要落不落的泪珠。
那张还有些苍白，却难以掩饰绝美姿色的容颜，多了几分让人难以抗拒的美艳。
墨九霄眯了眯眸子，忽然弯腰将她的脸挑了起来。
依旧是那让她厌恶至极，高高在上的动作，顾灵芝忍着心里的恶心抬头看着他。
她目光之中隐含着祈求之色，贝齿轻轻咬着下唇，那张脸足以魅惑众生。
“你既能看出本王手腕上的暗伤，是有几分本事，但这不是你能活命的原因。”
顾灵芝有些意外，不敢置信的看着墨九霄。
墨九霄摸了摸她的脸颊，那有些粗糙的手在她的面庞上轻抚着。
那种摩擦，让她的耳根有些发热。
顾灵芝想要将脸上的窘迫掩饰起来，但是墨九霄完全不让她躲开。
左手上的刀伤还在刺痛着，顾灵芝勉强动一下都感觉到彻骨的疼。
可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如果没知觉，那才是真的废了。
“不知道奴婢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值得王爷看上的！”
她声音轻轻颤抖着，紧张局促的说道，墨九霄嘴角抿了抿，像是在回想什么：“本王留着你暖床。”
顾灵芝脸色更白了。
那天夜里的疯狂至今还让她痛彻心扉，虽然后来好受了一些，但是她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
“王爷，奴婢……”
“本王身边多的是能人异士，不缺你这么一个，是死是活，你可以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