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动了动，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手指死死的抓着袖子，脑海之中的思绪片刻间闪过不知道多少。
“王爷明察，奴婢确实说了谎，只是因为那位教导奴婢医术的人奴婢也不知道是谁。”
这话也是说谎，从小到大，教过她的老师她可都记得。
“继续编！”
墨九霄淡淡垂下眸子，端起杯子轻轻啐了一口。
顾灵芝说不下去了，“既然王爷认为我一直都在说谎，那我不管说什么想必您都不会相信，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墨九霄忽然转头看向军帐门口：“将人带进来。”
顾灵芝心口一颤，她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妙。
忽然间，帘子一动，两个将士压着一个浑身鲜血淋漓，脸上都看不清面容的人跪在地上。
“王爷，人带来了。”
那人抬起头，看着顾灵芝的眼神有些阴狠。
顾灵芝从那眼神倒是辨认出来了那人的身份，竟然是昨晚想要杀她的那个男人。
墨九霄将已经冰凉的茶水放下，眼神半眯着望着顾灵芝。
“王爷，就是她，她是我接头的重要人物，可谁知道她想卖了我来换取王爷的信任。”
身后站在两侧的将士听完这话，义愤填膺的看着顾灵芝。
顾灵芝心里有一大堆的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人明显是死到临头，还想拉一些人垫背，而她这个将他推入死路的罪魁祸首，自然不肯放过她，为她泼了一层又一层的脏水。
顾灵芝气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王爷，片面之词不可信，我不过是一个女/奴，哪里有什么利用价值，说我是接头人，可我如今身不由己，随时都会死亡，南淮人怕是傻了才会让我当奸细。”
那些将士一听，却也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然而，其中一人忽然开口：“王爷，镇国侯府就是因为串通南淮联和太子夺位才落得这般下场，难免她和南淮国之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这人那天又刚好单独处于一个军帐之中，谁知道两人是不是没有分赃均匀才出了这番闹剧？”
去特么的分赃。
她抬起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身穿墨色轻甲，面容耿直带着几分憨厚，看上去有些眼熟。
她突然想到，这个人正是那天她刺伤刘三那天，在军帐外面第一个前来的将军。
好像姓赵。
顾灵芝不知道墨九霄身边有几个赵将军，但是她记得，那书中一个叫做赵乾坤的，因为受到顾茯苓的引/诱背叛了墨九霄，偷了兵符，逼的墨九霄造反。
顾灵芝面容严肃的抬起头，目光刚正不阿的看着他：“赵将军，此言诧异，假如我真的是南淮之人安排的奸细，就不会将其他人交代出去，更不会差点儿死在自己手人里！”
那位赵将军挑起眼皮，声音沉重：“这种事情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
顾灵芝死死的盯着他的双眼。
然而，墨九霄并没有插手两人的辩论。
那跪在地上的刺客嘴角还流着血，“我们皇子殿下和镇国侯交好一事人尽皆知，虽然镇国侯府败落，殿下却一直在寻找顾侯爷的遗孤，得知其女在军营，更是三番两次的安排人来探望消息，开始她答应的好好的，谁知道她爬上了王爷的床，就开始有了野心，想要我们皇子给她更多的好处，因为我和她争吵起来，她却威胁我要将我的身份曝光……”
顾灵芝墙都不扶，就服他。
这故事编纂起来足以以假乱真，而且还十分符合逻辑。
如果按照原本书中顾灵芝那个性子，怕是为了活命还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造反这种事他们家本来锅就已经背了，还怕真的做了不成。
顾灵芝强行稳定心神，可是心底却有些凉了。
她突然理解墨九霄刚刚为什么说她的时间不多了。
历经千难，她好不容易夺得一点儿喘/息的功夫，却没想到就连南淮的奸细也过来凑热闹陷害她。
还真当她是软柿子捏的。
顾灵芝逐渐冷静下来，那双黑眸里面多了几分沉着之色，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人，顾灵芝一句一句笑着问道：“你说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你刺客的身份之所以被发现，那是因为你腿伤所致，可是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们南淮国的奸细？”
这句话倒是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问的愣住了。
那人脸色扭曲了一下，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顾灵芝依旧不慌不忙。
他用手臂擦了擦嘴角，突然胸有成竹的说道：“当然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