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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青蓝堂(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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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雪城学习日子,阿染过得异常充实。除了白日上课,晚上还要去灵枢祠让胡渣子叔叔施针,再泡一小会儿的药浴,晚间睡眠香甜,一觉到天亮。

期间尹葵也常常来看阿染,眼中写满了心疼,偶尔给阿染带些吃的。阿染这才知道尹葵是在小厨房帮工的,因为她带来的酥皮烤鸭真是好吃到舌头都快掉了!

如此养了一个月左右,云朗才觉放心,阿染可以搬回空蓝苑了。

自从那日之后,她也常常来空蓝苑自己的小屋里面看看,可是住在那里却是不能。

这日休沐,刘芊便帮着阿染搬家。阿染来的时候倒是没带几件衣服,可是就从灵枢祠到空蓝苑,却好像把家都搬过来了一样。小侍的地位虽然比丫鬟高,但是阿染和刘芊都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主,这大包小包的,两个孩子拿,来回得两三趟才行。

路程不短,天气又实在晴好,两孩子累得大汗淋漓。

刘芊拿了帕子擦汗。阿染蹲在地上喘气。两人蹲在一颗歪脖子树下面休息,风一吹,冬日的凉气袭来,愣是吹不散身体内的热气。

刘芊喃喃道:“是冬天了。”

阿染点头:”阿娘说冬天下雪的话,来年就是一个丰收年了,以前在兴平村经常下雪的,刘芊你说,沧雪城之所以会叫沧雪城,是不是因为它冬天也经常下雪啊?”

刘芊仰头看了看天,茫然道:“不知道。”她随即紧了紧背上的布包,又说,“快走吧,还有两包东西没有搬呢,不快点的话中午赶不上吃饭了,下午我们还要去青蓝堂呢!”

两个小女孩在阳光下追逐起来——

“嗯嗯,刘芊你走慢点,等等我!”

“阿染你跑快点呀!”

“好……那个,青蓝堂是什么地方啊?”

“下午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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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雪城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每年四空苑四司和拭剑堂四部都会进行比武切磋,无论是哪边比试都是点到为止,不伤和气。古人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青蓝堂便取其中两字而成,十分贴切。

阿染和刘芊吃了饭就立刻来了,还是座无虚席。阿染甚至看到了好些熟人,比如张灵萱和晏燕,夏琳夏琅,还有董卓也在人群中。

青蓝堂的设计独具匠心,是一个环形场地,四周是错落有致的观景台,中为一人高的方形水泥台。台外种满了草,因至冬初,难免有些枯黄,似乎是怕人掉出台子受伤而为的天然的“棉垫”。

阿染一进去,就被深深的震惊了,她没看过这么独特的地方,每一个视角都能将方形水泥台上的的风景一览无余。比武还未开始,已然人声鼎沸,大家各说各的,好不热闹。

董卓一回头瞧着阿染和刘芊,朝他们招招手,两人也不磨叽,挤了过去。

因为实在没地方坐,三人找了个不拥挤的地儿站着。

董卓忙笑着说:“我一回头就看见你们了,你们怎么才来啊,这都开始好一会儿了!不过,幸好你们现在来了,待会一场是这次青蓝堂比试的重头戏!”

“什么重头戏?”阿染好奇,忙问。

董卓指了指舞台的一角,阿染顺着看过去,却看见了两个熟人。一个是跟阿染有过一面之缘青龙部大师兄凌风,一位也是曾经在戒律院跟阿染打过照面的杜师姐,也就是杜家双姝之一的杜连城。两个人站在一起,目不斜视,丝毫不怯场的姿态,一个苍劲俊朗,一个柔美清妍,站在一起犹如一对璧人。

他们两个就是下一场要比武的吗?

董卓开心地说:“一个是拭剑堂的佼佼者,青年才俊,一个是四空苑美人榜的第三名,他们两个人要是打起来了!那才是真真精彩好看,今天来的人大部分也是为了看这一场的!”

刘芊听了眼睛有些发亮:“什么时候我也能站在青龙堂的擂台上,那就好了……”

阿染听着两人说话,心中却想着,她就是杜连若的姐姐,她们长得真像,怪不得她第一次将她错认了她。

这边说话还没说话,那边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你门看,他们上台了!”

四周鼎沸的人声瞬间静了下来,听不到一丝杂音,只听得中间两位彼此自报家门点头示意。

杜连城道了一句:“得罪了。”

她已将腰间玉箫握于手中,执意攻上,白衣倾城,黑发如瀑,如斯美人,玉箫一出,气势竟然犹如惊鸿,丝毫没有怠慢的意思。

杜连城的招数师出音杀司,鬼魅百变,音杀司除了擅长控音之外尤擅魅惑之术。因此招式之间多有幻变,饶是阿染这种不会内功的人看了都有些眼晕,因为杜连城在一瞬间变换了太多的招式,玉箫就像一条灵动的小鱼,而杜连城是一汪碧水。

凌风甩出几急剑招,统统被玉箫挡了回去,被逼的步步紧退,刚开始就落了下风。

有人惊讶道:“这招数莫不是音杀司的碧水绝音?”

有人忙问:“何为碧水绝音?”

“所谓是音波攻击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曲也能杀人无形,她已经将音波功练至碧水境了,水为无形,音也无形,招式对招,最忌讳的就是抓不住对方的招式。此时看她只用了三分力道,并不伤人,别人却掌握不了。”说话的老者一边点头一点摸着胡须。

这满堂坐的是不过二十岁的人,唯有他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儿,阿染不免多看了他几眼。他似乎注意到了阿染的目光,朝着阿染和蔼地笑笑,阿染一愣,像做事儿心虚的,猛地缩回了脑袋。

此刻,台上紧张不减,听老人的语气,这杜师姐的武功那么高,凌师兄还有胜算吗?

面对如此劲敌,凌风却不紧不慢从腰间抽出一根布条,然后把眼睛蒙上了。

众人哗然。

“大师兄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吗?”这说话的似乎是青龙部的弟子,语气带着沮丧,还没有说完,就被别人锤了一拳头,疼的哇哇叫。

那人咬牙道:“我说你小子,能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大师兄一直都是最棒的!”

“那他把眼睛蒙起来还比什么武啊?是我肯定看不见啊!”

老人摇头,叹道:“音杀司虽为音波攻击,但是扰乱却是视觉差,凌风把眼睛蒙起来,百利而无一害,这孩子,懂得运用武学,随机应变,是个可造之材!”

那些人见老者这么说,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董卓听了,忙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这是听声辩位,牛叉!”

她话音刚落,台上杜连城已经用玉箫划出攻击,只一下就划破了凌风的袖管,露出他麦色的胳膊来,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凌风却不动,等到几次玉箫过身,凌风那件袍子已经破烂不堪,到处都是伤痕了。

董卓急道:“他怎么还不动,不会是傻了吧?”

待杜连城再次攻来,须臾,凌风原本就手握的剑柄,突然急转而下,用剑柄挡出玉箫攻击,他抱胸转了几圈,等着杜连城再次追来,背手拨动剑刃将玉箫弹出,杜连城的玉箫被她拿在手上,这一弹出,整个人就要被带着摔出去了。

她闭眼,准备摔个狗吃屎,手上却一紧,被带进了一人的怀里。

她心头一跳,抬头就看见他用左手解开眼罩,锐利的眼神,俊朗的眉眼,只轻轻一笑:“杜师妹,得罪了。”

脖子下横着他用右手拿着的剑刃,他拿着剑刃的手,因为靠着剑刃太近,而被划出一道口子,此刻正在滴血。

他轻轻放开她,看着怔楞的她,礼貌性地鞠了一躬。

她输了。杜连城输了。

这一场比武真是精彩,众人欢呼鼓掌都有,这比试一结束,众人就散了小半,下面是几场音杀司和秀水司的比试,董卓表示,好戏结束她也该走了,跟着人流退了场。

刘芊却是有大把的精力,连着看了几场,眼睛都是亮亮的,她跟阿染说:“我以后也会站在青蓝堂的舞台上比赛的,到时候阿染,你要来为我加油啊!”

阿染忙笑着点点头,刘芊似乎很喜欢武功!

夜里,两人回去,还在讨论着学武功的事情。

“阿染,我想进秀水司或者音杀司,这样就能练好多武功成为女侠了,我也能让我娘扬眉吐气了!阿染,你以后想变成女侠吗?”

阿染点头,忙道:“想,可是,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诶……”

“江湖不都是打打杀杀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阿染,有的时候就得心狠手辣才行的!”

“刘芊,你以后也会杀人吗?”

“我不知道,会吧。”刘芊想了想,看着阿染垂头,忙问,“阿染,你怎么了?”

“你说江湖上的人都打打杀杀的,我爹也是江湖中人,你说他会不会是被人杀了呢?”阿染抬头,眼睛有泪花,只要一想到,还没有见过面的爹也许见不到了,她就止不住地难过。

刘芊忙摸了摸阿染的头,微微一笑:“你说什么傻话呢,你娘让你去找你爹,那么你爹他一定是还活着的嘛!”

阿染觉得有道理,抹了抹眼睛,又说:“刘芊,如果你以后非要杀人的话,就将人杀少一点,好吗?”

“嗯,好。”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好了,别傻笑了,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刘芊,我有没有说过,你像我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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