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你爸不让我告诉你，但我不说不痛快。”
朱波波心紧，老妈说出这句话，说明家里出了大事：“什么事？”
“我们这些被解聘的，都拿到补偿款了，但你爸没有。”
“为什么没有？”朱波波吃惊地看着老妈。
“远大的人说，你爸是主动辞职，所以没有。”
“其他那些主动辞职的呢？有吗？”
“就你爸主动辞职，就他没有。我觉得亏的慌。”
朱波波拍打自己的脑袋，连拍三下：“该死，我当时应该提醒老爸，哎呀，主动请辞，公司不用赔钱的。”她劳动法滚瓜烂熟，清楚知道这一点。
“这么说，远大不给，有道理？”
朱波波点头，撅着嘴点头，老爸确实亏的慌，二十万啦，就因为业务能力强，不在解聘名录里，白白没了二十万！
天底下还有因为业务能力强倒霉的事！
“算了，波波，你别搁在心里，反正你爸现在比以前挣的多。”
朱波波连吸三口长气：“算了，没那二十万，我们也不穷，有那二十万，我们也不富。算了。妈，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
“快说，我喜欢听高兴的事。”
“我们董事长答应尽快给我签劳动合同，我马上就是远大的正式员工，能享受很多福利，比如车贴，还有什么……”朱波波想不出还有什么。
“工资调到三千？”章梅关心薪水，这才是最重要的。
“肯定的，必须的。”
“三千不多，不过，你刚参加工作，拿这个数，可以了，慢慢来，年年都会涨点的。”
“知道。”
上海的天气真给力，两天艳阳高照的周末结束，星期一一大早下起丝丝沥沥的小雨，下的像春雨似的，害的朱波波只穿丝袜的细长腿冷的发抖，百米冲刺一般跑进远大写字楼。
进了旋转玻璃门，里面真正进入春天。不，一阵暖烘烘的热浪扑来，朱波波脱掉羽绒服。
朱董秘一身亚黄色的职业束腰西装，里面白衬衣，衬衣领口装饰一只同样亚黄色的蝴蝶结，呵，粉嫩的职场丽人。
回头率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一百二十。有几个男人偷偷看了两三眼啦。
朱波波知道这高涨的回头率，靠，刚才没有脱掉羽绒服的时候，为什么不回头？
朱波波目不斜视上到60楼，秘书室办公桌空荡荡，文件柜也空荡荡。
好似被洗劫一空！
？？？无数个问号挤满大脑……
朱波波傻呆呆站在空荡荡的秘书室，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她决定不离开。
反正董事长在会议室里说的清清楚楚，她是对内秘书，她有权坐在这里。谁也没资格赶她走。
秘书室里只剩一张椅子，朱波波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下去，她现在名正言顺，就有胆量坐下去，才不管韩晶有没有椅子。
朱波波打开手提电脑，打开邮箱。
她已经养成一上班就开邮箱的习惯，甭管有没有她的事，哪怕是最末尾的抄送者，她也认真看。
有一封未读邮件，是昨晚午夜发出的，发件人：jane。
朱波波没来由的手心冒汗，颤抖着点开邮件。
还好，她被列在抄送者一列，应该不是她的事。
在宋丽的邮件里，joy理所当然占据最末尾的抄送者，以表示对joy的忽视。
忽视就忽视，朱波波无所谓，年纪青青的漂亮女孩被老女人忽视是好事，至少这些更年期的女人不会有事没事找茬。
朱波波成年后，很讨厌大庭广众下大声喧哗的老女人，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喜欢靠嗓门吸引别人的注意，反正朱波波每次都是皱着眉头看一眼，看一眼足够，不会看第二眼。章梅以前也属于这类老女人，被女儿说过好多次后，在公共场合没了声音，也就彻底没了“回头率”。章梅心凄凄焉，对女儿说：“我现在走在大街上和鬼魂一样，没一个人看见我，想当初年轻的时候，你爸只是追求者之一，他身后还有一个排呀。”朱波波告诉老妈：“你大声嚷嚷吸引来的注意都是鄙夷。”
Jane和joy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非亲非故，jane喜欢在大庭广众下训诫员工博取百分之两百的回头率，朱波波知道自己不必告诉jane：那种回头率全是鄙夷。
朱波波看邮件，气的想骂娘。
生什么气？
jane的这封邮件是对两个董秘的正式确认，eva是主收件人，George是主抄送人，各部门总监都被列在收件人栏，无数的小屁屁被列在抄送栏，joy是抄送栏里最后一个。
Joy不应该和eva并列为收件人吗？
更可气的是：邮件内容很长，jane对eva的工作内容进行了详细说明，甚至说明了eva新的办公地点，59楼A号玻璃房。对joy呢，最末尾只有八个字：joy调整为对内秘书。
靠！
气归气，骂是不敢骂出来的，虽然董事长办公室没人，60楼只有朱波波一人，她还是不敢骂出声。
朱波波看着空荡荡的秘书室，不知该何去何从。
等到10点，董事长还没有来。
对内秘书朱波波没有任何事可做，就连秘书桌上的电话也不响一声。
好歹响一声啊，接接电话也是工作啊。
又等一个小时，还是没人没电话。看来董事长今天不来公司。
百无聊赖，朱波波下到59楼，来到A号玻璃门，门是开着的，朱波波进去。
门里搞的和总监办公室的格局没区别，eva身后的文件柜里摆满文件，全是从60楼搬下来的。
eva看了看joy：“你来的正好，董事长在办公室吗？我要汇报事情。”
“不在。”
“在哪？”
“不在公司。”
Eva看看joy生气的脸：“我说过，我们之间没有个人恩怨，只有工作。”
朱波波指指文件柜里的文件：“这些是工作吗？”
“是。”
“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商量，就全拿走？”
“依据jane邮件的职责内容，这些全部应该我保管。”
“我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我做什么？”
Eva理了理头发：“joy，我今天一早来公司，这些文件就在这里，你如果想要拿走一些，至少要清楚你负责哪些方面，我也要确认，确实不属于我的职责范围，那么，你才能拿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