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务宁脚丫子臭，再怎么收拾，还是臭。”
老妈笑：“你这话只能在这里说，我不是给你讲过吗，你如果肯定和李小雅结婚，不能对她父母没礼貌，她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很看重面子的，除夕夜，他们大老远的跑来，你就不理不踩，这下倒好，你干脆跑回家来，李小雅肯定有意见。”
“有意见就有意见，我同意她爸妈来，没同意她舅舅一家来，我那只有两间房，他们竟然在客厅打地铺，我看着就烦。”
“那也不能不理不踩。”
“我没不理他们，我不是叫过他们叔叔阿姨吗。”
“你一个男孩子，好歹敬他们酒，敬他们烟，你说说你，吃饭的时候怎么能只顾自己呢，就知道在一边吃吃喝喝，我已经看到她父母很尴尬，尤其是那个什么舅舅一家，吃都不想吃了，他们在那个……是不是宝鸡呀，搞城建的，那可是肥差，他们在那个什么……宝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小雅父母带他们一起来干嘛，不就是撑门面嘛。你如果真和李小雅结婚，你和他们将来是亲戚，不能太不给面子。”
“他们说话，我听都听不懂，和他们聊什么。”
“不一定非要聊什么，一起抽抽烟喝喝酒，不就熟悉了嘛。航航，我发现你在社会上混的越久越不懂事，你怎么在家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啊？不对吧，你做销售的，销售就是靠门路靠关系，靠你一张嘴皮子，你怎么外面一个饭局都没有？”
“没钱。”肖航一点都不饿，早上吃的东西还没消化，洗把脸还是坐上餐桌，吃。
独自喝老酒的老爸说道：“你怎么老是没钱，工作快两年，竟然还不出信用卡的账，我给你还了四千多，你说说你，一个销售经理，怎么四千来块钱也没有，你一个月挣多少？”
肖航塞下一嘴红烧肉，不答。如果真说出来一个月只有3500的底薪，不穿帮才怪。
老妈说道：“也是，你怎么老是嚷嚷穷，告诫过你，不要把工资卡奖金卡交给李小雅，自己的钱自己打理，你一个大男人，钱包里总是没钱，说出去叫人笑话。”
“如果不给她，她能一直唠叨到我给他，能不给吗，图清静也得给。”
“哎，”老妈叹气：“李小雅就这点不如我意，把钱看的太紧，太小家子气，也难怪，她每个月就那么点钱，不看紧你的钱，她心里不踏实。航航，你要她再寻一份工作，在那个物流公司干了两年，老是这么点钱，涨过吗？”
“从两千涨到两千二。”肖航自嘲：“私人老板开的小物流公司，两百是钱啦，不得了，不得了，涨两百。”
“过完春节，你要她跳槽，至少跳个三千，能养活她自己。”老妈敲敲儿子的额头：“吃完饭，去把小雅他们都接来，我在外面订了一桌晚饭，特意为他们订的。”
肖航放下碗：“怎么又吃？”
“不吃不行，这是礼节，你懂不懂。”
老爸也说道：“吃完饭赶紧过去，小雅那小姑娘不错，是真心喜欢你，你别让她难过。”
“真心喜欢我的小姑娘多的去了。”肖航吃红烧鱼肚，这家伙吃什么菜都喜欢红烧，鸡呀鸭呀，他也喜欢红烧地吃，每次回父母家，老妈做一满桌子红烧菜，害的李小雅只好吃白米饭，那些红烧的菜对她来说，太甜，太不合口味。
“你就吹吧你，”老妈笑着拍儿子的肩膀：“我知道你寻老婆一定要寻漂亮的，越漂亮你越喜欢，上海的小姑娘漂亮的不少，可眼光高的吓死人，她们嫁的人，非富即贵，我们啦，就是普通百姓家，积攒的一辈子的钱只够你首付，也只有李小雅那样的乡下漂亮小姑娘不介意，万一你处了个上海的漂亮小姑娘，那不得了，房贷肯定要我们借钱给你还清，而且房产证上一定要加她名字。李小雅可以了，不敢提这个要求，而且她家里条件还行，父母都是中学老师，高中的老师啊，肯定是大学生，你妈我，只是个高中生，你爸也只是个高中生，他的大专文凭是后来进修的。所以，综合来讲，李小雅配你，还行，这也就是我不反对你和她交往的原因。你们俩在一起好几年了，我早看出你们俩和刚恋爱时正好相反，以前是你迁就她，现在是她迁就你，看样子，李小雅会一直迁就你，对你确实很好，找个这样的老婆，行了。这次她父母来过年，人家待不了几天，你做不出欢喜的样子，至少要客客气气，懂不懂。”
别以为肖航不懂，别以为肖航被娇生惯养坏了，不懂人情事顾。
他懂的，他知道至少要对李小雅的家人客客气气，这是最起码的。可他就是不打招呼跑回父母家。哎——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看李小雅，越看越觉得她变化大，大学时光活泼可爱的漂亮小姑娘，怎么成天像个老妈子，越看越像老妈子。她爸妈来过年，竟然给女儿做了一件围裙，李小雅乐呵呵穿上围裙在厨房忙进忙出，怎么看怎么老妈子，看的肖航心里长毛。
想想朱波波，标准的职场丽人，越看越漂亮，李小雅怎么……退化了呢？
自从把李小雅带进家门后，老妈就开始权衡李小雅配不配做儿媳，把这个女孩的家庭调查的清清楚楚，比较来比较去，比较出一大堆的话，时不时在儿子耳边唠叨一回，每回不太一样，总有点变化，上次抱怨李小雅买了件新毛衣，说她收入低，又不是没毛衣，又买件做什么。说李小雅什么都好，就是看不惯她买些乱七八糟的衣服。这会子，又有点变化，变化似乎大了点，竟然说他们配对？
“妈，你越来越唠叨，一说说这么多，你整天管街道那些鸡毛蒜皮的事，越来越能说会道。不过，我要纠正，我和小雅，那叫爱情……至少曾经叫爱情，不是什么配不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