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航揪头发，不回答。
“你妈妈要我换一份工作，我马上跳槽，不在乎公司离家多远，我已经有两年工作经历，跳一个三四千的工作，不是不可能。这样，总可以了吧？”
肖航还是揪扯头发，不回答。
“你说吧，你想我怎样？”
“反正我不想结婚。”
李小雅咬住嘴唇，使劲擦泪水，委屈了又委屈，痛苦了又痛苦，望着面前同样“痛苦”的男人，再一次让步：“我可以再等两年。”
“两年以后，如果我还不想结婚呢？”
“难道，即便过上你想要的轻松生活，你也不想结婚？”
“就我们俩，父母都没有什么路子，就靠我们俩自己奋斗，何时是头。”
“你已经混好了呀，24岁就当上经理，不是什么人都有你这样的能力。你看不上我的工作，我答应马上跳槽啊，只要我努力，也会好起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你总不至于要我马上有高收入吧？”
肖航喉咙堵的咽口水也困难。
累！不是一般性的累！
李小雅是让他感觉累，肖航心虚地发现，是自己的谎言让他累的喘不上气。
妈的，总是个销售代表，跳来跳去，还是个销售代表，何时能熬成经理呀？
妈的，朱波波那丫运气嘎好，好上天啦，毕业两年不到，已经是董事长秘书，家里肯定有路子。
心虚的肖航不搭理李小雅。
李小雅默默坐了一会，默默离开。
公交车晃悠，车窗外，密密麻麻的私家车，没一辆是肖航的，更没一辆是她的，李小雅决心彻底改变自己。
肖航说的对，不改变，日子只会过的紧巴巴。
她想到朱波波，她们曾经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李小雅自信，她曾经比朱波波跑的快，以后也能跑的比她快。
但需要时间。
两年的时间，够吗？
李小雅暗自打气：“够！不够也得够！”
想到肖航和朱波波工作在一个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结果可想而知。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李小雅正式离职，她正式开始寻找新的工作。招聘网站的信息很多，她花了一天的时间细细筛选，投出去二十多封简历。
然后，来到远大写字楼下，等在外面，接肖航回家。
不一会，看见肖航出现在大堂，可他不出来，不时观望电梯。
不久之后，李小雅看见了朱波波。
朱波波一身亚黄色职业装，美丽，自信，神采奕奕。
肖航眉开眼笑，朱波波不苟言笑。
敏感的李小雅敏感地知道，肖航已经动了追求朱波波的心思。
斩断他的心思。
李小雅走进旋转门，旋转进大堂。
“肖航。”
肖航愣了一瞬间：“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李小雅和肖航说话，眼睛盯着朱波波，发现朱波波还在发愣。
“朱波波，你还认识我吗？”
朱波波点头。
肖航说道：“我这么大个人，用的着你来接回家吗？”
李小雅紧盯朱波波不放：“你说，我该不该来接他？我如果不来接他，你们会去哪？”
朱波波眨了眨眼睛：“你误会了。”
“但愿是我误会，可我一双眼睛看见的，明明是你们俩下了班不回家，在这里说话，你怎么解释？”
朱波波担心荣远担心的不得了，没有心情解释：“你要肖航解释吧，我忙。”
朱波波跑进电梯，刷胸牌直上60楼。手机已经修好，没有来电，没有短信，也没有新邮件通知。心里隐隐不安。
万籁俱寂，听的见电流的嗡嗡声。
落地窗倒影出她孤独的身影。
朱波波长长呼出一口气，给荣远发去一条短信：董事长，我在公司，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短信很快回来：回家去吧。
哎，只有四个字，多发几个字不行吗？
朱波波回：好，我在家里同样可以随时待命。
好好睡觉。
又只有四个字。
朱波波长长叹气，收拾东西，下楼。
大楼转角处，肖航和李小雅竟然还没走，不知道说着什么，朱波波看见李小雅在哭。
绕道走，去小区取车。
朱波波开上临牌新车，行驶在都市的夜色里。
华灯璀璨，路人匆匆。
一个挑担的小贩行走在这夜色里，那是一个中年女人，衣着单薄，不能抵御冬日的夜风。
朱波波将车靠边，下车，朝挑担人跑去。
“你卖什么？”
挑担人看着朱波波，满眼期待：“小宠物，你要吗，有小鸭子小鸡。”
“我买两只小鸭子。”
挑担人东张西望，瞅准没有城管，掀开盖布，里面一栏的黄小鸭，唧唧唧唧叫个不停。
挑担人抓出两只，放进塑料袋：“十块钱。”
朱波波给二十，捧着两只唧唧唧唧叫唤的小黄鸭，向她的新车跑去……
小鸭子买回家，章梅很高兴，在朱波波吃晚饭的工夫，她已经用塑料盆做了一个温暖的窝，窝里有睡觉的地方有喝水的地方，还有吃饭的地方。居然还有活动区域，章梅放进去一个弹弹球，是朱波波小时候玩过的小玩意，现在给小鸭子玩。
两只小鸭子不给面子，唧唧唧唧叫个不停，争先恐后要跳出盆。
章梅将窝放到阳台上，关好门。
“这样好，跳出来也跑不进家，你们跳吧。”
见女儿情绪不高：“不会挨老板骂了吧，是不是妈给你老板发了些乱七八糟的短信，他把气出你身上？”
“没有的事。”
“那你怎么苦着一张脸？”
“公司好像出了点事，董事长很操心的样子。”
“你这孩子，”章梅指指女儿的额头：“他操心他的，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只要公司有工资发给你就行。”
朱波波的心思不能被妈妈知道，转移话题：“六条狗，你照顾的过来吗？”
“你别说，比做点心累，狗一点不叫人省心，真是搞不懂那个狗主人，两百多平的复层房子，装修的好好的，给狗住。”
“狗主人住哪？”
“谁知道他住哪，每天都来看看狗，那些狗很喜欢他，每次他一进门，那六条狗，那个高兴劲，尾巴使劲摇。怎么不对我摇呢，是我给它们吃给它们洗澡，带它们出去溜达。却不对我摇尾巴，难道知道我是保姆。嘿，狗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