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平又一阵叹气：“哎——我就知道杨安当初在你面前的乖巧是装出来的，这才几个月，她就原形毕露。”
“我没有要她乖巧，我只要她不伤害久久。”
“她怎么说？”
“她说她没伤害谁，反倒是久久伤害她。”
“不可理喻，杨安为什么要和一个神智不清的人闹？你爸怎么说？”
“我爸两边劝，我听她不听。算了，我爸七十多了，我不想叫他为我家里的事烦心。”
朱强抽了一整夜的烟，提出要单独和荣远谈谈，地址就选在离家不远的茶道馆，那家店门前经常停一辆宝马或者奔驰，请荣远去那里喝茶，应该还行。
荣远将朱强定的时间推迟两天，然后准时赴约。
茶道馆水果零食自主，朱强摆满一桌。
就喝铁观音。
朱强开门见山：“荣先生，我不会说话，你又是给我女儿一百万，又是送我女儿出国读书，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都是你女儿应得的。”
“怎么是应得的泥，为什么平白无故给她一百万？”
“你可以理解成……无端开除员工的赔偿，包括精神赔偿。”
“只是这个？”朱强不信：“荣先生，你能说实话吗？”
“我说的是实话，我很欣赏你女儿，不止工作态度，更在于，她的为人处事。你知道你的女儿很善良吗？”
“她从小就喜欢哭，胆小怕事。”
“她很聪明，为人真诚。”
“所以就给她一百万？所以就送她去美国？”
“一百万是我父亲给的，我想送她去美国，我父亲也知道。”
“你父亲也知道？”朱强彻底糊涂：“这对我家来说，天上突然掉下一张巨大的馅饼，砸乱了我家。荣先生，我女儿很想去，但是，如果我女儿去美国，是去给你做情妇，我不同意，我老婆也不同意。我是没钱送孩子出国读书，但是，我至少能保证她正常的生活，结婚生子，不是未婚生子！”
朱强说的直白，荣远听的明白。
朱强直白的话让荣远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思。
是啊，他要送她去美国读书，他的小心思不就是想见她就见她吗，不用小心翼翼，不必怕谁闹。
荣恒没有说直白，父亲只是问他：“你想清楚了？”
他沉默了一下，点头。他觉得自己想清楚了，如果放任朱波波离开他的视线，他必将牵肠挂肚。已经不可能忘记那个女孩，那就让她生活在他的生活里。
生活在他的生活里，她有什么不好吗？没有。荣远内心深处自问自答，自己给自己肯定的答复。
明白了自己的荣远似乎也明白了朱波波对他的各种躲闪的眼神和逃跑的慌乱的背影。
“如果你女儿愿意呢？”荣远试探地问。
“我打死她。”朱强狠狠地回答。
“和我在一起，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行。”
“如果她要和你结婚呢，你能为了我家波波离婚？”已过半百的朱强不相信对面的大人物会为了朱波波那样的小人物离婚再婚。他家已有三代人出生于上海，他的父亲，他，他的女儿。他从小就见惯了上海的灯红酒绿，太明白在上海生活着一层不一样的人，那些人神秘，很神秘……平头老百姓是见不到的，只偶尔心神向往地谈论一番，仅此而已。
荣远不答，他喝了两三口难以下咽的茶。
怎么回答？对于朱波波，他没有想过婚姻问题，像他这样的已婚男人在外面养几个情人，司空见惯的事。
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朱强没有生起的渺茫期望在荣远的沉默下彻底绝望：“你果真只要我女儿做情妇，遮遮掩掩，遭人吐口水！”
“没有遮掩，也没有口水，只是生活在美国。你们也可以去那生活，绿卡没问题。”
朱强气的浑身流汗，敞开衣领：“波波现在年轻，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十年以后呢，你这样的男人对中年女人也有兴趣？荣先生，你这个馅饼只会毁我女儿一生，请你远离她。”
朱强气愤离桌，气的忘记买单。
朱波波的美国梦断送，朱强禁止她和荣远联系。是严厉禁止，在老爸严厉的反复的教导中，朱波波只剩点头。
“波波，你听着，你如果胆敢和他走近，如果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小心我打断你的腿。情妇最终都会被弃，哪怕转正的小三，没了青春后，后面有小四小五等着。你有手有脚有头脑，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遭人白眼的日子。”
情妇二字好难听，朱波波不想。但是情人二字好听啊，朱波波点头的同时，心里偷偷想，如果荣远张开双臂，说道：来吧，我的小姑娘。她……会不会……义无反顾地扑进去，飞蛾扑火般做他的情人？
章梅巴着一百万不退：“除非他们来要，否则就是我们的。”
朱强没有反对，家里最近诸事不顺，有钱比没钱好，搞不好，真能应急。
朱波波不得不找工作，在各个招聘网站认真填写简历，广泛撒网，电邮投简历。
一家她没投过简历的公司邀她去面试，朱波波去了一次，谈了短短的五分钟，面试成功，职位：行政主管，月薪：一万！！！
朱波波感觉自己真走运，以前一直背运，时来运转？
肯定是时来运转，老天爷开眼啦。
朱波波每天开车上下班，典型的都市白领，白领丽人。
朝九晚五，不用出差，没有加班，没有大事，每天重复。
每天重复一些烦人的小杂事,行政经理安排给她的活只是负责公司的办公用品,少了就添置,坏了就请人维修,甚至饮水机里的水,一桶完了,朱波波换不动,叫个男同事来换.
这样的工作也能月薪一万这公司真有钱.
朱波波心安理得拿了两个月高薪,终于憋不住去问经理.
“经理,您没有别的活派给我吗”
行政经理就外观而言,是宋丽那种类型,中年职业女性,每天职业装扮,与宋丽不同的是,她很少笑,朱波波来了两个月,没见这经理笑过,似乎总是板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