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远在杨天雄一路的盘问和质问中驾车来到海边，夜幕下，海还是那片海，堤坝外的杂草滩里，几只海鸟惊飞。
“这是什么鬼地方？”杨天雄不下车。
荣远下车，点烟抽烟：“这是个好地方，上海难得的一片天地苍茫。”
“苍茫个屁，这地方杀人碎尸很好，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你我心情都不好，来这里疗伤。”
“疗个屁伤，你不气我，我身体倍好。说吧，什么时候和那个姓朱的好上的，给她别墅，给她豪车，还给她父母开饭店，靠，那地段好啊，能赚点小钱。”
荣远抽掉半只烟，迎上杨天雄一双气的发红的眼睛：“海边风冷，您老身体还行吧。”
“荣远，我告诉你，因为安安还不想离婚，所以，我不会把事情做绝，安安现在的要求很低，只要那姓朱的破相就行，当然，你给出去的，要全部收回来。”
“这要求不低，”荣远扔掉烟蒂，又点燃一只：“而且很无理，不要伤害别人，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你还不承认？”
“你调查人一直厉害，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根本不需我承认。”
“你想否认？”
“我很好奇的是，您老在外面女人不少，为什么对我的私生活如此感兴趣？”
“因为安安不能容忍。”
“她怎么能容忍你呢？”
“你别混淆，更别转移话题。荣远，你知道的，你如果不回头，安安最终肯定离婚，安安说了，她不缺二十亿，缺的是远大的董事局席位。”
“目标远大，佩服。”
“你就不怕荣恒气死吗？”
“您老放心，我爸会好好逸享晚年。”
“哼，你以为我做不到么？”
“当然做不到。”
“行，你有种，等我找到那个姓朱的，先给安安出气再说。这个鬼地方，冷的要死，赶紧送我回去。”
送完杨天雄，荣远来到荣恒处。
荣恒已经躺上床睡觉，起床和儿子关进书房。
“深更半夜，你有急事？”
“是，杨安在吗？”
“杨天雄接她回去了，怎么，你找安按？”荣恒不信儿子找老婆。
儿子当然不是找老婆。
“我担心杨天雄来您这，说过分的话气您。”
“你听我的话，谁也气不着我。”
“杨天雄很想结束这段婚姻。”
“他当然想，他手上资金充裕，如果我给他二十亿，他就如虎添翼，而我呢，正好相反。你那几个大项目都需要大笔投资，稍不留神他就真入主远大了，他想了好几年了，我一直排斥他，就是因为不接受他为人处事的理念。这个人太会玩阴的。”
“爸，他真的这么想？”荣远只是怀疑，听父亲这么肯定，不免吃惊。
“他来我这里接安安回家，安安对你是真心，没坏心思，她不想走，杨天雄非要她走，说什么，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天底下不是只有荣远一个男人。你想想，他在外面玩了多少女人，在他眼里，年轻男人玩个把女人算什么，他却要把事情搞大搞僵，还没证据呢，尾巴已经落出来。哎，安安可怜啊，即便你真有此事，为了他自己的女儿，应该劝和，我看他，上串下跳，就想你提出离婚。”
“他来找我，话里话外，我听出他这个意思。”
“远崽，你千万别头脑发热要离婚，安安无大错，这几年，她对我很好，她对她父母没这么好过，我一个老头子，她年纪轻轻的姑娘，经常来陪我，难能可贵，你要知道，她朋友多，年轻人玩的东西也多，她却来陪我，真的是好姑娘。她对余久久之所以狠，你知道原因的。我想过了，如果你们继续婚姻，我会把余久久的身世告诉她，以免以后，她解不开心里的疙瘩和你闹。”
“尘封多年的往事，你真的要拿出来说吗？”
“过去了几十年，我看淡了，老啦，看事情愿意站在对立面多想想，对你妈而言，我是坏男人，哎，不提了。远崽，你恨我吗？”
荣远突然激动，掉眼泪。
“我就知道你恨我。”
“我谁都不恨，只是难受。”
“要你和杨安结婚，你恨我吗？”
荣远摇头：“如果我不愿意，你逼不了我。”
荣恒擦儿子的眼泪：“你回国后，我肯定你身边只有余久久，没有别的女人，一晃十年，为何结婚不久，养朱波波？”
荣远低头不回答。
“我是你爸，我希望你活的轻松。有什么话，你敞开心扉对我说，根据你说的，我好决定如何安排朱波波。”
“您把她安排在北京？”
荣恒摇头：“你和杨安没有停息之前，我不会让她回来，你从哪听说她在北京？”
“杨天雄。”
荣恒笑：“他狡猾，我也狡猾。”
“她在哪？”
“不用你操心，说吧，怎么和她搞到一起，是她媚惑你？”
荣远不正面回答：“她是个好女孩。”
“也是个蠢蛋，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她自己跳出来，想升天啊！”
听出老爸生气，荣远担心朱波波：“爸，是我主动的。”
“你主动？你换了多少任秘书，你对秘书主动，我信吗。还有，我很不喜欢你这种婆婆妈妈的性格，该狠就狠嘛，现在的人都惜命，不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寻死。当初我叫你狠心赶余久久走，给她一大笔钱，她有钱有貌，有的是男人要娶她，你呀，左犹豫右犹豫，总让她看到些许希望，她想什么呢，尽想一些不该想的，想的脑子出毛病了，好啦！”荣恒双手一摊，瞪了儿子一眼：“远崽，我知道你心软，心软不等于做事拖泥带水，就说这个朱波波，她敢跑到你公司去闹，我不用想就知道，你让她看到些许希望。现在的女人，但凡年轻点漂亮点，都想些不着边的事。我荣府不可能娶后厨养的女儿，麻雀就是麻雀，凤凰就是凤凰。我睁大双眼也看不出她哪里比杨安好。远崽呀，你真是昏头。安安怄气打人，我不觉得她错，你哪怕玩个当红明星，她不至于气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