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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欢呼吸一滞。
她看到乐乐精致的薄唇动了。
但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唇动了，只是唇动了！
天知道，迟欢有多激动。
“姐姐。”
乐乐再一次动唇了，还是在叫她。
迟欢不敢答应他，生怕被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只能用力的抱着乐乐，让他知道她的存在，她与他同在。
这个时候，她是很感谢沈老师的。
如果不是他。
或许，她不会发现这么细微的唇语。
乐乐似是感应到她知道他在说话，于是，他再一次的动唇：“姐姐，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动。”
迟欢震惊得一时半会儿没有了动作。
实在不敢相信。
乐乐不仅说话了。
甚至，思路如此清晰！
他仿佛是在自救，好像一切他都可以把握得住。
可他只有五岁不到。
那么小的孩子……
这一瞬间，她都不能用震撼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仿佛任何词语，都无法诠释她的心情……
“姐姐，不管发生什么，答应乐乐，不能动，我会没事的。”
乐乐怕她看不懂，又放慢了口型，一字一句的说着。
迟欢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一种难言而喻的情绪将她所有的思绪全部覆盖。
信他。
信她的乐乐有办法。
她再一次抱紧了他，示意自己明白了。
她总觉得，她与乐乐有什么是相通的，乐乐一定会明白的。
果然，乐乐不再说话了，闭上眼睛，像是一个怎么也睡不够的小孩。
第一次，迟欢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么聪明的乐乐怎么会是自闭症？
他只是，不愿意跟人交流。
在危险的时候，他才会开口说话。
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乔盛霆，那张冷冽如秋的脸，似乎连夏日呼出的气体都是寒霜的。
正是这样的男人，才会成就乐乐这样的性格吗？
她没来得及从震撼里回过神来，吴婶就走到了她的前面：“就是这里，往里面走。”
“是。”迟欢快速收回思绪，让自己看起来很乖顺。
这是一间白色的屋子，刚到门口，就嗅到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甚至，还有一点点血腥扑鼻而来。
迟欢的心跳动着，一下又一下，仿佛要跳出来。
进来的那一瞬间，她就感觉到很冷。
忽然想到李雪说的那些话。
是不是，那些孩子，被人割掉器官的时候，都是在这里？
只是微微一闭眼，仿佛能听到孩子们尖叫的哭声，一遍一遍的喊着妈妈，爸爸……
每一声，都直击着她的心灵。
一直以来，都很讨厌乔盛霆，但这个时候，她恨不得他快点过来，将这一群人全部送去喂鳄鱼。
李瑶没有放过迟欢的任何一个神色，她没有逃跑，也没有颤抖，最多就是妇人之仁，对孩子的同情。
如果她不同情，这才怪了。
“李总！”里面的医生出来迎接。
迟欢的思绪被打断了，就看到医生们穿着手术服，抱着乐乐的手越发用力了。
虽然乐乐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动。
可她还是怕了。
真的很怕。
她怕乐乐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样……
她不敢想。
就在她轻轻将乐乐放在床榻上时，清晰的感觉到李瑶在注视着她。
她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手：“李姐，我是继续在这里看着……还是出去等？”
“就在这里看着吧。”李瑶回答。
迟欢点头，心下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是故意试探她。
或许，根本就没有谁要乐乐的眼睛，李瑶只是还不信任她。
如此说来，顾晚的话是可信的。
那个女老师，的确是叫李雪。
潜意识，她也更相信顾晚，毕竟，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
医生将手术服递给了她和李瑶。
迟欢很乖顺的穿上，然后站在一边。
“别走开啊。”李瑶叫住了她。
迟欢很慌忙的看着李瑶：“李姐，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这个孩子说不一定马上就要醒过来了，你在他旁边守着，拉着他的手，一会儿医生打麻药，他醒了，如果不配合，只能直接割眼睛，如果不小心毁坏了，金主那不好交差。”
迟欢点了点头：“好……”
“你看上去很害怕？”李瑶看到她苍白的脸色。
“我怕血……我感觉，这个孩子很可怜，他还小……你看他睡得多香，都不知道，一会儿就会……”
她仍然说不出来‘死’这个字。
这个字不应该出现在乐乐的身上。
这对他不公平。
并且，这个字的恶意太深了，她不愿意放在来了的身上。
“你还挺有同情心嘛。”
唐未晚眸光微敛，很诚恳的说：“可能是正常的……因为，我乞讨这些年以来，大多数的钱，都是像他这么小的孩子给我的，小孩子总是心软些，我多求他们几句，他们就会给我钱，在我的心里，他们是我的衣食父母。”
闻言，李瑶眯起了双眼，似乎在审视她这句话的可信度。
迟欢相信，如果只是试探，李瑶一定会相信她的。
这些，也的确是这样。
她在接近李瑶行乞的时候，基本都是那些小朋友给的钱。
“按住他的双腿吧。”
“是。”
这时候，医生正在调试麻药，很长的一个针管，光是看一眼，迟欢都觉得很痛。
她直接把脸别过去，不去看，也就不会那么的害怕。
她怕她会毁了与乐乐之间的约定。
如果她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