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新来的秘书……”
“呵，人事动作够快的哈，我还没正式离职，新人就上任了。”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
“不晚，夜生活才刚开始。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您没有和我交接，很多东西我不清楚……”
“晚上，我不谈工作。我已经不干了，你不清楚不能来烦我。”
朱波波听出对方想挂机，急的不行：“对不起，对不起，Vivian，请你帮帮我，帮帮我，就一分钟。”
“好吧，说吧。”
“董事长问我，他明天飞美国的航班几点钟，我一点信息都没有。”
“你查电脑里的日历，他的活动安排，我都放在那。”
“好好好。我知道了，谢谢，谢谢。Vivian，我——能请你吃个饭吗，我整理了很多东西，不知道有什么用处，所以，能不能……”
“没这个必要，我们俩互不认识，吃饭很尴尬的。我这个人不好不坏，不认识你，也不为难你，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打我电话。不过，有期限的，我不能无限期的陪你烦。荣远那个人把我烦透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气跑。”
“行，谢谢谢谢。”
“最多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不要再打我电话。”
“好，我知道了。谢谢。”
Vivian准备挂机，突然对电话里的人感到好奇：“你说你叫什么？”
“朱波波。”
“呵呵，老土的名字。你什么资历？什么学历？”
“大本。”
“就一大本啦，我可是留学英国的。你在哪些公司做过？”
朱波波脸红的似红苹果：“没有，这是我第一份工作。”
Vivian吃惊的张大嘴巴，半晌没反应过来：“不可能吧，荣远这么寒碜我，找你这么一个人接替我，过分！”
朱波波打开电脑日历，里面储存着董事长的各种活动安排，时间精确到分钟。什么饭局、酒会、慈善晚宴、剪彩、桌面会议、电话会议、视频会议、视察工厂、出差计划等等等等。朱波波看的后背冒冷汗……一个一个找，还好，还好，绝大部分是过去时。一个一个继续找，终于找到：9月2日，出差美国，10月2日返回。里面详细记录了往返航班及时间。还有一条信息，董事长在美国期间，所有活动由美国的秘书Kally主负责，中国总部秘书Vivian协助。
朱波波盯着电脑里的公司内部通讯录，看着第一行里董事长的手机号码，心里默默演练这样的台词。
“您好，董事长，我是您的新秘书，我查到您明天飞美国的航班信息，是现在说给您听，还是发短消息给您？”
默练了三遍，朱波波斗胆按下这一长串数字。
“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
朱波波左耳听着手机，右手拿起话筒。偏偏手机也接通了，她紧张的连忙将默练多遍的台词一股脑的全说出来，说完后，发现不对劲，话筒里响过的是自己的声音，也是这段话。然后，两边都沉寂，两边都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喂。”朱波波对着手机轻轻“喂”，话筒里也响起她轻轻“喂”的声音。
明白了，董事长将手机转接了秘书电话。
她明白什么呀，荣远的手机长年累月转接秘书电话，他只亲自接听他愿意和不得不接听的电话。
朱波波傻眼。
怎么办？怎么办？
还能有什么办法！
朱波波壮着胆给董事长发了这样一条短信息。
“董事长，您好，我是新来的秘书，我叫朱波波，人事给我取的英文名是Joy。我查到了您明天飞美国的航班信息：美国航空AA288，16:10起飞，浦东国际机场2号航站楼。
短信息发出后，朱波波忐忑不安的等待反馈。
没有反馈。
倒是刘天晴打来电话，她担心朱波波搞砸：“喂，波波，怎么样？搞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清楚了。Vivian把这些信息都存在电脑日历里，我找到了。”
“很好，告诉董事长了没？”
“我给他发了个短消息，在等他的回应。”
“你给万师傅打个电话，把信息告诉他，叫他及时送董事长去机场。”
“万师傅？”
“对，他是董事长上海的御用司机。”
“好，好，我马上通知万师傅。”
朱波波在通讯录里找到万师傅的电话。
“喂，您好，您是万师傅吗？”
“是的。咦？我手机上显示的是秘书室的电话，你声音不熟，你谁呀？”
“我是新来的。您就叫我joy。我告诉您，董事长明天下午4：10分从浦东国际机场起飞，您安排好时间送他去，千万别误了航班。”
“哦，好，我记住了。我从哪里接他去浦东机场？”
“啊？这个，我不知道。”
“哎哟，Joy，这你得弄清楚，否则，我不知道到哪接他。”
头痛啊，朱波波又累又渴又饿，又急的冒冷汗：“行，我搞清楚后，告诉您。”
又斗胆给董事长发短消息：董事长，请原谅，又是我，您的司机明天送您去机场，他问，去哪接您？
焦急又漫长的等待。
没有回应。
已经九点半，朱波波忐忑的收拾办公桌，关了灯，眼睛适应黑暗之后，逃去等电梯。
坐电梯直达一楼，孤零零的走出办公大楼，朝远处的地铁站奔去。
委屈的掉眼泪。
这么晚，地铁车厢仍然没有空座位，她站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时不时的看看手机。
没有回应。
除了掉眼泪，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终于回到家。
开门的一瞬间，手机短信息铃响。
荣远终于回过来一个字：家。
章梅看见，掉着眼泪，兴奋的蹦蹦跳跳的女儿，走进家门，朝天花板高高伸出双手，嘻嘻笑着：“妈妈，我今天没搞砸，我能睡个好觉啦。”
“
饿坏了吧，我把饭菜热热，赶紧吃。”
朱强下晚班回家时，章梅还没睡，等着和他说话。
“波波只比你早半个多小时回的家，孩子饿坏了，吃了一满碗饭，喝了一大碗汤，多少年了，没见她吃过这么多，看来，这份工作很累。”
“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