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丽又抽出一张纸巾，又擦了擦鼻子，又扔到地上。
刚刚发表见解的女孩目瞪口呆。
“说的不错，做秘书，你比我在行，我只是个管人事的，没做过秘书。”宋丽指指另一个：“你的见解呢？”
“我觉得她说的很对，做秘书，确实需要超强的综合能力，还需要认真细致，跟上董事长的思维，当然，更要提醒和服侍好董事长的各种行程。”
“好吧，我刚才把纸巾扔的满地都是，你们怎么想？”
面无表情的女孩突然又职业性的笑笑：“这个和我们谈论的关于秘书职位的见解，没有关联。”
宋丽看着另一位女孩：“你有意见吗？”
女孩摇头。
“你们谁愿意捡起来？”
两个女孩互相惊疑的看了看，认为捡纸巾和秘书职位没有关联的女孩说道：“捡纸巾不难，如果这是个测试，我个人认为，这是个侮辱人的测试，这和做不做秘书有关联吗？有哪个老板会这样满地扔纸巾呢？”
另一个女孩犹疑了一下，起身捡起所有的纸巾放进垃圾桶。
谁知宋丽又扔一张。
女孩红了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犹豫片刻，还是捡起来，放进垃圾桶。
玻璃门外的刘天晴看着这一切，她知道，朱波波马上就得走人了。
果然，临下班之前，宋丽招手叫刘天晴进来：“问问这个叫韩晶的，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朱波波怎么办？”
“好办，这几天老在我门外转悠，肯定是听到风声，叫她走人，不至于太突兀。”
刘天晴想最后努力一把：“没有别的职位安排给她吗？”
“销售部要销售代表，我想了想，她还是不适合。”
“哪不适合？”
“太腼腆，你看，敲我的门都不敢，怎么可能有胆量和能力敲开客户的门。”
刘天晴沮丧的回到座位，打电话给韩晶：“你好，请问是韩小姐吗？”
“是的。”
“我是远大的人事专员，你通过了我们的面试，想和你确认，你哪天能来公司上班？”
“你先发给我offer，我收到后，马上发辞职报告，按照合同，一个月后，我能过来。”
“好，我今天就发offer给你，请注意查收。”
刘天晴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告诉朱波波，她们虽然不是好朋友，但是父辈在一起工作几十年，交情深厚，就冲这一点，刘天晴觉得，事关朱波波去留的大事，不能藏着掖着。
乘电梯上到60楼，秘书办公室里，看见朱波波正在发邮件。
“给谁发邮件？”刘天晴拉过来一张椅子，准备长谈。
“给kally回邮件。”
“什么事？”
“她通知我，董事长一行人后天晚上到上海。”
“哎，这个瘟神回来后，我们又得提心吊胆过日子喽。”
“是呀，我的心脏现在就开始砰砰跳，紧张的不得了。”
刘天晴左手捏捏右手，右手又捏捏左手，长长呼出一口气：“波波……我想告诉你，你紧张的日子不多了。”
朱波波刚刚点掉发送键，手指僵在鼠标上，脸上一阵红晕拂过：“天晴，我，我一直鼓不起勇气去求你老板，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去求她也晚了，董事长秘书刚刚招好，一个月后就来上班。”
朱波波急的掉眼泪：“你，你不会是来叫我走人的吧？”
“不是，我是来告诉你，还有一个月。波波，宋丽刚才告诉我，销售部要销售代表，如果你活动活动，也许能留下来。”
“怎么活动？”
“找销售部门去，部门经理如果要你，宋丽没话说。”
“哪个销售经理？”朱波波已经知道58楼的员工全部是远大集团的销售人才，负责集团各种各样产品的销售。
“负责江苏某个工厂的电机销售，这个工厂产能增加，要大力提高销售数据，所以要招销售代表。经理姓王，今天正好在公司，在58楼。”
朱波波想试试，可是，和从未谋面的人说话，她慌乱的一团糟。
“天晴，我，我，我下去后，怎么说？”
“波波，我不懂销售，教不了你这个。”
朱波波在电梯井徘徊，心里盘算着见了王经理说什么，可是，盘算来盘算去，脑子一片空白，对销售，她一窍不通，对产品，陌生之极，对客户，更是一无所知。
她能和王经理讲什么！
朱波波突然觉得自己很无用，以前经常抱怨社会不公，不公平的社会使她一直没有工作，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社会是公平的，是她朱波波没有能力。
朱波波沮丧之极！
暗自给自己打气，为了父母，她必须去试试。
忐忑不安的下到58楼，根据前台小姐的指示，朱波波来到王经理的玻璃门前。
门里是间拥挤的世界，大大小小的电机占满展示柜，办公桌上也放着两个电机，一大堆的产品宣传书堆满角落。仅剩的一面白墙上，一张大大的中国地图贴在正中，被大大小小的矩阵图、曲线图包围。
一个肤色黝黑，体态偏胖，腹部突出的中年或者青年男人仰坐在转椅里，左右摇晃着讲电话。
朱波波刚在门口现身，王经理的眼睛就落在她身上。
朱波波在门外飘过去，然后飘过来。
王经理哈哈笑着：“好的，兄弟，没问题，晚上我做东，兄弟一定要帮忙啊，把你的大头请过来，他有什么喜好，你尽管告诉我，兄弟我一律照办，肯定把你那大头服饰的开开心心舒舒服服……说定了，晚上7：30，我等你们……哈哈哈哈，晚上见。”
王经理拉开玻璃门：“董秘，您找我？”
朱波波脸“腾”的一下，一直红到耳根，不好意思微微点头：“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请，请。”王经理客气的拉过来一张转椅：“董秘，请坐。”
“不坐……不好意思。”朱波波像做了错事，低头看自己的黑色皮鞋。
王经理很热情：“董秘喜欢喝什么茶？我这里有铁观音和白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