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波波拿起咖啡杯：“董事长，一大早喝咖啡不好。我知道您今天回公司，特意配好茶叶过来，这茶暖胃，还能令人神清气爽，您要尝尝吗？”
荣远的眼睛从电脑移到秘书脸上。
“有负作用吗？”
“绝对没有……我给您泡一杯？”
“好。”
茶香磬鼻。
荣远深深呼吸，喝下一口。
朱波波满脸期待：“味道如何？”
“还行。”
“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似乎甜了点。”
“噢，我知道了，第二杯包您满意。”
董事长竟然示意秘书坐下，就坐在他对面。
朱波波诚惶诚恐：“不用，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坐下吧，你站着，我看着累。”
朱波波赶忙坐好，坐的端端正正。
荣远把公文包推给秘书：“里面有几本书，对你工作有帮助，好好看。”
“是。”
“我十天半月之内，会待在上海，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是，谢谢您，董事长。”
荣远叫秘书坐下，自己却站起来，踱到落地窗边，看窗外。
朱波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老板站着，她要站起来吗？
荣远踱回来，坐进老板椅，喝茶，然后，突然说道：“joy，我们聊聊家常，可以吗？”
“聊家常？”朱波波不明白，老板这么早到公司，难道为了和她聊家常？
“不好吧，我知道您很忙。”
“我一早来，是处理点紧急的事，已经处理好。”
“好吧，只是……董事长，家里没什么事，不知道聊什么。”
荣远淡淡地笑笑：“你发给我的一封邮件，让我稍微想了想……”
老板突然没话，朱波波睁大眼睛：“什么邮件？”
不是要聊家常吗，怎么聊的是工作？
“joy，你已经知道不久就要离开公司，为什么对工作还很热情，并且，为了工作去求根本不愿帮助你的人？”
“董事长，您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再说，我现在还没走，还拿公司薪水，没理由消极怠工。”
荣远看着秘书一脸的认真，又淡淡笑笑：“你每天挤公交车上下班？”
“不是，来公司，公交换地铁，回家，地铁换公交。”
荣远认真看秘书的眼睛，看的秘书红了脸低下头。
朱波波觉得老板下面的问题才进入聊家常。
“你爸爸是主厨？”
“是。”
“有三道菜获得餐饮界金奖？”
“是真的，奖牌就摆放在客厅，一进门就能看见。”
“你爸爸做什么菜系？”
“粤菜，也做川菜，不过，他粤菜更拿手，得奖的都是粤菜。”朱波波为爸爸感到自豪，得意之色展现在脸上。
荣远看着秘书的得意：“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朱波波得意之色消逝，吃惊，不相信。
哪有大大角色请小小角色帮忙的？
“我能帮您什么忙？不给您惹乱就不错了。”
“今晚，我父亲大宴宾客，我得去陪着……很想尝尝你爸爸的手艺。”
荣远没想到，他的秘书竟然苦了脸。
女人的脸真是变化多端呀，聊的时间不长，秘书的脸已经变化多样。
“董事长，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上……如果您是叫我做事，我二话不说。”
“为什么？”
“我爸爸每晚都在酒店忙，他没时间。”
“请假，不行吗？”
“以前，也有大老板叫我爸去帮忙，我爸都没去的。几十年了，我爸爸没有旷过一天班，月月拿全勤奖。请您原谅，董事长。”
荣远舒服的靠向椅背，脸上又浮现淡淡的笑容：“joy，别这么急着替你爸答复我，问问你爸爸，我确信，他愿意帮我这个忙。”
“不可能。”
“不信，你试试。”
“这样吧，我问问，如果我爸不答应，您别为难我。”
“你爸肯定答应。”
朱波波不做假，当着老板的面打电话。
“喂，爸爸。”
朱强以为女儿催补办身份证的事：“派出所说过了，要等十天半月的。爸爸放在心上，一准给你办好，不急。”
“我们老板今晚大宴宾客，想请您去帮忙，已经跟我说了好一会，我推不掉。”
“你们老板？大老板？”
“对，我们董事长。”
“啊？傻丫头，这个不能推，你告诉他，我一定去。”
朱波波傻呆呆。
如何理解爸爸呢？他以前全部都是推掉的，按他的话说，人和人平等，决不给有钱骚包的人干活。
大宴宾客，不会上酒店呀。显摆你家大的吓人么！
朱波波变化多端的脸已经告诉荣远——她爸同意了。
“安排司机去接，四点以前送到这个地方。”
老板写了个地址给秘书。
朱波波看地址，不是老板的家。
“董事长，不是说是去您家吗？”
“是我……父亲家。”
“您和您父亲住的挺远的，一个东一个西，跨越黄浦江啊。”
“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待在美国。”
“我听说中国人在美国都是二等公民，您在中国是人上人，还是待在中国好。”
荣远又是淡淡的笑容：“出去吧，joy。”
朱波波很听话，立马住嘴，站起来，小跑出去。
刚跑到门口，老板叫住她。
“joy。”
朱波波随即回身，等待老板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
“joy啊。”
荣远摸额头，似乎头疼：“怎么说你，脑子真是不转弯。”
莫名其妙挨训，朱波波委屈又不明所以地看老板。
“告诉我，你的中文名字。”
“哦，我叫朱波波，是朱元璋的朱，波涛的波。”
“有姓猪八戒的猪的吗？”荣远笑，这次笑的不淡，笑的露齿。
“应该没有，我没遇见过。”
“哈哈哈哈……干活去。”
“是。”
“回来。”
朱波波一脸莫名其妙的回来。
“公文包里的书，拿去多看。”
“是。”
这年头，酒店主厨请假很难，万一会做几道拿手好菜，食客们就会慕名而来，里面座无虚席不说，外面排队等位吃饭的人群是黑压压一片。哎，没办法，谁叫中国人有钱呢，谁叫上海人更有钱呢！房子已经有好几套，每套都是好几百万，算下来，几乎个个都是千万富翁富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