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航难得在红汤锅里捞东西吃，吃的呼哧呼哧吐气，连忙用冰啤压住火辣辣的喉咙：“你别烦了，这事交给我。”
“交给你？说笑吧？”
肖航一本正经：“我老妈在街道工作，主要管下岗人员再就业…….”
朱波波打断：“不是清洁工就是洗碗工，他们不会同意的。”
“也有高档点的，可以免费培训再就业。”
“什么工作？”
“具体说不清楚，反正花样蛮多的。”
朱波波好似看到一丝希望：“肖航，如果能安排好这些叔叔阿姨，保不齐我能在远大扬眉吐气，说不定有点小面子介绍介绍你……明天，带我去见你老妈。”
肖航一身羊臊味一嘴酒味地回到家，客厅里的吊灯亮着，李小雅蜷缩在沙发里：“你终于回来了。”
“在外面吃个饭而已，你穷催八催，三十九个电话，手机快被你折磨的熄火。”
“你还知道我打了三十九个电话呀，和谁吃饭？为什么一个都不接？”
“我今天和老板汇报工作，手机调成震动了，忘记调回来，没听见。”
“撒谎，你明明知道，晚归，我就会找你，你不会看看手机吗？”
肖航脱衣服去洗澡：“给我拿换洗的**。”
李小雅跳下沙发，堵在浴室门口：“我快气死了，你必须说些好听的，安慰安慰我。”
“我真的没听见……一大桌的人，是一大桌的男人，没事给你打电话，会被笑话的。”
“那你也应该告诉我，免的我傻等。”李小雅眼睛红肿，一看就知道是个伤心哭过的人。
“我今天真的事情很多，忘了知会你一声，不是故意的。”
李小雅的委屈消失大半：“你吃饱了吗，电饭褒里，给你温着，要不要填填肚子？”
“很饱，我要洗澡。”
“进去吧……你身上什么味，怪怪的？”
“谁知道。”
蓬蓬头水温正好，浴霸的四盏灯都开着，照的肖航发热。
浴室里雾气弥漫，肖航享受淋浴……
李小雅推门而入：“肖航，昨天才到手的信用卡，你今天就刷掉两百多，你晚上吃的小肥羊吗？一大桌男的吃火锅，才吃两百二十块吗？为什么是你买单？还有，这的士发票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打的回来，打掉八十五块？”
淋浴的肖航闷声不响。
“说呀！叫你不办信用卡，偏不听，你不知道你是个没有节制的人吗，这下可好，走哪刷哪。不行，信用卡放我这。”
肖航将蓬蓬头的水开大，水声哗哗哗哗……
李小雅在雾气中默默站了一会，回到客厅整理肖航的衣物：“好好的羊毛衫，吃什么火锅嘛，一股羊臊味，又得拿去干洗。”
整理好衣物，李小雅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个橙子，熟练地削皮。她要等肖航洗好澡，喂他橙子吃。
女人变化真快，刚才还在恼怒，一定要追问清楚，瞬间决定不追究。
为什么？
肖航今早迟到半个小时，是有原因的，因为昨晚没睡好。
李小雅也没睡好。
两个人昨晚因为信用卡吵的不轻，陈年旧账也翻出来吵。肖航并不是一个一直没有信用卡的人，在大学里就用了两年，经常拉着李小雅逛商场刷卡买衣服吃饭，虽然都不贵，每个月怎么着要刷掉三千左右。不过，那张卡从来没有逾期不还钱，因为父母定期还钱。工作以后，惨啊，父母不再帮他还钱，月月入不敷出，一个月的工资不够抵银行漏洞，在李小雅的要求下，肖航削卡。
昨天冷不丁的，银行寄来一张信用卡，信用额度一万五啊，李小雅能不急吗，肖航是每月能将额度用光的人！谁来还钱？
所以，昨晚，李小雅坚决要求肖航退卡，而肖航呢，说什么都不愿意。
“小雅，咱们俩晚出生一年就是90后，可这日子被你搞的……我们是50后吗？大街上，你随便撞个人，谁没有信用卡！谁没有几张信用卡！”
“可你大手大脚呀，你还有房贷要还……？”
“别跟我提房贷，就因为这点破事，你让我每月只花五百元，我一个身高一米八三的堂堂男儿，没钱抽烟没钱喝酒，没钱做出租车，我他妈是上海人吗——”
“我为了谁呀，为我自己吗！我是为你好，为我们这个小家好。”被肖航凶，李小雅委屈。
两个人大二就在一起，掐指算算，好了快五年了。五年来，肖航从来没对李小雅发过这么大火，昨晚是第一次。
李小雅委屈，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谁不想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宠啊哄的。她也想周周逛街买衣服吃好吃的，可她不是没那个命吗！爱肖航爱的要死，天天围着肖航转。下了班，买菜做饭收拾屋子，日复一日。李小雅偶尔想想：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自己怎么心甘情愿包揽了所有家务活呢？没毕业那会，他们俩也住在这呀，李小雅连拖把都没摸过，她只是蜷缩在沙发里看电视上网，指挥肖航做这做那。毕业才两年，怎么就颠倒了？
要怪只怪她工作轻松，而肖航工作累。可他累死累活得来的工资让两个人活的紧巴巴的。李小雅能不把钱管的紧吗？只要松一点，就会入不敷出。
李小雅委屈的不行，半夜爬起来，坐在马桶上给妈妈打电话，把老妈吓的魂飞魄散。
夜半三更来电呀，姑娘肯定受了天大的委屈。一通盘问下来，做妈的心安，开导女儿：“小雅，日子不能像你这样过，男人不能像你这么管。你也看到了，自己过的这么辛苦，得到什么好？该吃吃该花花，该撒娇就得撒娇，入不敷出不是还有他父母嘛！肖航这孩子很好，工资卡奖金卡都放你这，这样的男人不多，你可别把他惹急。他办信用卡就办信用卡呗，他想花就花呗，花多少还不是花在你身上。”
老妈说的也是，年纪青青的漂亮姑娘不能太抠门，搞的像个家庭主妇，说不定有一天会被肖航烦。
李小雅不相信肖航会烦她，他爱她也爱的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