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波波摆手：“没有，我没那么笨。”
荣远笑：“你要学会抓住重点，不能把他们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我先记全，然后再修改。您放心，我晚上加班肯定修改好，保证交给您的时候，没有一句废话。”
“还说你不笨？他们两片嘴皮子吧啦吧啦说那么多废话，你能记全？”
朱波波的脸有些许得意之色：“我能敲击出80%，散会后，靠回忆，能恢复到100%。”
荣远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你总是让我吃惊……至于搞的这么累吗？”
“不累，您让我参加会议，是对我的信任，我必须好好珍惜。再说了，就三天的会议，也就加班三天而已。”顿了顿，朱波波接着说道：“为了这次会议，eva连续加班不只三天，她比我累多了。”
“哦？”荣远的眼睛又盯上秘书的眼睛，他看见秘书的眼珠子和他的眼珠子对视了一瞬间，大概只有半秒钟，那双一闪而过的眼睛又盯上他的燕麦饼，荣远的眼睛只好再次看着燕麦饼，这饼干有那么好看吗？还是秘书没吃饱？可她明明将满盘的饭菜吃的精光，不输于一个壮汉的饭量：“她加班，我知道，她加班到十一二点给我发邮件，怎么你陪她加班吗？”
“没有，”朱波波脸红的厉害，耳朵根也红：“我排练节目。”
“什么节目？”
“年度聚餐汇演，希望我能为董事长办公室获得好名次。”
荣远只参加过一次公司年度会餐，在荣恒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出席，但是没有坚持到尾声，他嫌太吵闹，也觉得很无聊，中途离场。
没想到秘书很看重这件事，为了什么节目加班加点：“你排练？你排练谁？排练eva？”
“不不，我排练自己，还有……二十个新员工。”
“哦？大节目嘛，很好，能很好的锻炼你的组织能力，说不定，还能锻炼你的协调能力，好好排练去吧。”
朱波波就是不长脑子呀，没听出董事长“逐客”的意思。
叫她出去的意思明了的不能再明了，朱波波愣是没体会出来。
“董事长，我现在没办法排练，我得做会议纪要呀。”
荣远敲击键盘的双手愣在键盘上空，他感觉出秘书的眼睛看着他的脸，他没回看，他知道只要他看过去，秘书的一双眼睛会立马逃离，又将看着他那一盘燕麦饼。拜托，别再看饼干了，想吃就拿去吧。
“我的意思是……不，不不，”荣远结巴：“你的意思是……我……我，我防碍你排练节目？”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朱波波乱摆手，是摆给空气看的，因为荣远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我已经排练的差不多了，上台表演，没问题的。”
“好，没防碍你就行，”荣远恢复敲击键盘：“joy，快到一点了，你出去吧。”
“好，我去会议室等您。”
三天会议下来，朱波波累到散架，大脑停顿，耳膜嗡嗡响，回到家就躺上床，一动不动。
双脸却笑成两朵花。
乐啊！
董事长会议室有180平米，参加会议的高管们不少于40人，都被荣远骂啦，连韩晶也被骂，唯独她朱波波，仿佛置身事外，仿佛会议室里没她这个做记录的人。
反正她没被骂。
唯一让人记住朱波波的那个时段是宋丽被骂的时候，人力资源部门的绩效年度对比数据，每一列都是红色，红色代表负数，意味着退步。
作为人力资源总监的宋丽不被骂，是不可能的。
宋丽准备的很充分，详细解释红色原因，列举各种证据，证明她兢兢业业，力挽狂澜，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由于其他部门的失职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支出，是主要罪魁祸首。
荣远横眉冷眼：“只能说明你制度不完善，让人有机可乘。”
宋丽据理力争：“我每年都根据新情况对现有制度做适当调整，但实施过程中，总会滞后。公司太大，又分散，要做到面面俱到，有难处。”
“你每年都有很多说辞说明你很努力，但我要的是结果，结果差强人意，说明你能力有限。”
“我手底下就那么几个人，为了节约本部门人力成本，聘用的都是非主流大学生，工资不高，能力也不强，连续几年没有增加人手，但我很努力培训他们，带领他们把工作尽量做好。董事长，我承认，今年的人力成本控制确实差，但是公司在发展壮大，各公司、各部门都新增人，他们振振有词要求超编，我还能怎么控制？就说您的秘书室，标准配置只有一名，现在不也坐着两个吗？”
头昏脑胀的朱波波将这些话全部敲击进电脑，敲击完了，才明白说到她头上来了。
头昏脑胀的朱波波脸红脖子红，心慌慌。很多时候，她也自我感觉多余，董事长秘书室确实多她这么一个人。
偷偷瞟韩晶，韩晶正看着她。
朱波波偷偷环视一圈，靠，高管们都看着她。
荣远也看着她。
朱波波低头。
荣远问道：“joy，你月薪多少？”
“2500。”朱波波低着头回答，她梦想过自己成为眼神聚焦的焦点，但没人想在这种情况下成为焦点，除非是傻子。
除宋丽之外的高管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韩晶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每月两万啦！
荣远指向宋丽：“你不要避重就轻，工资开支这一栏是平均数，每年给你五个点的上浮额度，今年对比去年，只上浮了3.8，你控制的不错。公司发展壮大当然需要更多的员工，如果有超编情况，你要去搞清楚该不该超编，如何控制总体费用，而不是等到数据不好看，就到处找理由。你说秘书室多一个人，我告诉你，不多。eva是对外秘书，而joy，她对内，这也是我要她参加年度会议的理由。”
一字一句，朱波波听的清清楚楚，原来她坐在董事长会议室，理由充足！好！朱波波挺胸坐直，理直气壮敲击电脑。哼，她不是多余的秘书，她是对内秘书，没理由不理直气壮挺胸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