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朱波波不是没听见，是不太明白。
“没什么，跑快点，我饿的肚疼。”
董事长突然光临餐厅，热烈聊天三五成群一处又一处的饭搭子们面面相觑片刻后，默默吃饭，偶尔交头接耳。
朱波波想选一张好餐桌，要靠落地窗且通风，可是吃饭的好地方都有人。幸好，有员工识趣，挪地走人。朱波波从裤兜里掏出湿纸巾，将餐桌餐椅擦了又擦，又用干纸巾擦一遍：“您坐这，我去取饭菜。”
宋丽和韩晶双人饭搭子，先是莫名其妙董事长的光临，见朱波波如此献殷情，流露出鄙夷神色。宋丽老练，鄙视一小会会，突然明白荣远是来吃饭的：“eva，今天的饭菜不好，他不可能吃肉丸鱼排，你赶紧去e－restaurant买一份，送给他。”
韩晶领命而去。
朱波波端来两份套餐，和荣远面对面坐：“还好，是热的。”
荣远看着盘子里的肉丸鱼排荷包蛋皱眉：“这油腻的东西能吃吗？”
“很好吃的，公司的午餐福利很不错，三荤两素，有饮料有水果，别的公司没这么好的午餐吃。”
荣远忍不住笑，大半天不是绷着脸就是悲戚着脸，说笑还就笑了，谁说只有女人和小孩的脸像三月的天气，有的男人也是哦：“我记得你说过，远大是你工作的第一家公司，你怎能知道别的公司午餐不如这里？”
“听同学说的，我大学里玩的好的几个朋友，她们的公司午餐都不能和这里比，她们很羡慕我。”朱波波咬掉半个肉丸，腮帮子鼓起。
“这也能叫人羡慕？”
朱波波一本正经回答：“我没有骗你，有的公司午餐自理，有的公司只提供一荤两素，什么水果饮料，想都别想。”
朱波波很快干掉一个肉丸，见荣远不动筷：“吃啊，趁热吃，吃凉的要不舒服的。”
荣远吃下一口饭，夹起一个肉丸，咬一口。
朱波波问：“味道还行吧？”
“还行，没有看着那么难吃。”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朱波波很快将午餐吃干净，而荣远，扒拉光饭，吃掉一半青菜，吃掉一半海带，肉丸还是只咬了那一口，没有碰鱼排和荷包蛋。
朱波波皱眉：“您不会又要浪费这么多吧？好好的饭菜，真可惜。”
荣远放下筷子：“我尽量了，还是吃不下。回办公室，给我弄一盘水果，几块饼干。”
“好，”朱波波看他剩下那么多，重复：“太浪费了。”
荣远辩解：“我这几天肠胃不好，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您要不介意的话，我想拿到秘书室去。”
荣远皱眉：“又要吃我的残羹剩汁？”
“只要您不介意就行，反正我不介意。”
“我介意。”
得，朱波波无限留恋地看了好几眼残羹剩汁，两手空空依依不舍地离开餐厅。
两个人上到60楼，韩晶才买来饭菜，餐厅里，宋丽瞪眼：“怎么这么慢，他都吃完了。”
“没办法，人太多。”
“不会请别人帮忙，插插队？或者，换地方买？”
韩晶脸色不好看，她是董秘，轮不到人力资源总监教训。
宋丽不喜欢别人给她甩脸子，工作十多年，偶尔能碰到某个总监因为某事不给她好脸色，她会满脸堆笑：“行了，这事过去啦，以后我们继续好好合作，不再发生类似的矛盾。”如果是普通员工，宋丽会一脸严肃：“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家，要犯倔，辞职回家犯去。”
现在，坐在对面的是董秘，董秘不是总监，董事长秘书职位高又怎样，只是个秘书。但是毕竟是董事长的秘书，不能简单划分到普通员工一栏：“不要嫌我说话不好听，做事要多长脑子，你想想，你累死累活，joy无事一身轻，她凭什么和你平起平坐？不就是把董事长伺候的很舒服嘛，你不给她机会伺候，她早滚蛋了。”
“我能怎么做？”
“你不会伺候董事长吗？泡泡茶，冲冲咖啡，嘘寒问暖，就这些简单的小事，不用我教你吧？”
“可一直都是joy做的，我把这个活抢过来做，她就真没事做了。”
“就是要她没事可做，董秘室只能一个秘书。”
韩晶面露难色：“我和joy无怨无仇，我不想因为我让她失去工作。”
宋丽的筷子敲击餐盘：“怎么是因为你呢，是她自己无能。你也看到她对荣董的那个谄媚相了吧，靠这个混不长的。”
朱波波切好一个苹果一根香蕉，果盘边缘摆好一圈草莓，端上硕大办公桌：“董事长，只有燕麦饼，您吃吗？”
荣远的眼睛看向朱波波，能看的不能看的地方都看了看，好在看的时间很短，朱波波没发现她不该看的地方被看。
荣远敲击键盘，半晌后，才说一个字：“吃，”然后，他的眼睛眨眨：“你饭量不小，怎么这么瘦？”
朱波波愣了愣，她不觉得自己饭量大，她也不觉得自己太瘦，偏瘦而已嘛，偏瘦穿衣服好看。董事长问的问题和工作无关，可以不回答。
朱波波默不作声出去，去休憩吧取来燕麦饼，摆在桌上：“有事，您叫我。”
“回答我。”
“什么？”
荣远再次看向朱波波，这次，董事长盯着秘书的眼睛不放。
朱波波被盯的心慌，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除了好朋友，和其他人面对面说话，和人对视的眼睛不会超过十秒，每次，都是她的眼珠子先移开。
这次，恐怕只对视了两秒。
两秒钟，让朱波波心慌的手足无措，竟然微微颤抖。
“那个什么……您是说我饭量大吗？我饭量不大的，我刚才只不过把晚饭提前吃了。”朱波波盯着桌上的燕麦饼说话。
荣远的眼睛随着秘书的眼睛看向燕麦饼，他拿起一块塞进嘴巴，眼睛不明白的瞪的老大：“什么意思？”
“全天都开会，我只好下班后修改整理，吃晚饭会浪费时间。”朱波波看着荣远嚼动的嘴巴继续说话：“董事长，晚上九点钟，我整理好，发给您，可以吗？”
被人盯着嘴巴，荣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你不会笨到把我骂人的话也记录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