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摸出手机看看时间，七点五十八分！还不到八点！
这么早，那个酷酷又帅帅的男人应该不在里面。
朱波波想推开门，心里求菩萨保佑荣远不在里面，又渴望荣远在里面。
哎，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年轻的女人难上加难，暗恋个男人，搞的像小偷。
朱波波贼似的推开门，贼似的偷偷往里张望。
厚重大气又金碧辉煌的超大办公室里，全是静物。
花卉盆景算不算静物，朱波波不清楚。她蹑手蹑脚走进去，蹑手蹑脚走到硕大办公桌旁，站在她经常站着的地方，看空空的硕大老板椅。
痴不痴呆不呆的秘书望着空空的老板椅，脸红脖子红地傻笑，又怕被别人发现，贼似的回头看厚重的大门。
有贼心没贼胆的贼，心很累。
朱波波心累的够呛，扑通扑通的快跳出心腔。抚摸胸口，痴不痴呆不呆的秘书暗骂自己笨，是够笨的，董事长秘书在没有董事长的董事长办公室，很正常，用的着像贼吗！
朱波波开始干活，细细清扫。
在今天之前，她清扫这间办公室，是没心没肺的一心扑在清扫上，不落下犄角旮瘩。此刻的她清扫这间超大办公室，心思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整理来整理去，很快整理到办公桌来，装模作样擦桌子擦椅子，脑子里尽想：荣远坐在这里是什么样子的？也那样酷酷的帅帅的吗？等会他来了，一定要好好偷偷瞅瞅，哎呀，真是帅呆啦，那个被高管簇拥的神采奕奕的男人，哎呀，真是酷毙啦，那个卷起衬衣袖管弹吉他的男人……
朱波波想好好偷偷瞅瞅董事长的心愿泡汤，因为荣远没有来。
不仅董事长没有来，公司里很多人都没有来。
两天后就放春假，很多外地员工参加完年会就开路，寻找各种交通工具回老家团圆，一些上海的员工也请了年假不来，想办法延长春节假期出国门旅游去。
刘天晴已经没有年假可请，老老实实来上班。
从高管到小屁屁，几乎都无事可干。春节把全中国人都整的不想工作，只想回家只想玩。
朱波波不想回家，还在期盼董事长的大驾光临。
没盼来荣远，“盼”来刘天晴。
这丫带上来一包话梅，要朱波波陪她吃话梅。
两个女孩吃着酸酸甜甜的话梅躲在秘书室上网看言情小说。
两个人看的傻笑。
刘天晴说：“这本书的作者肯定是个异想天开的女人，年龄也许在三十岁以上。”
朱波波说：“文笔很优美，写的很好，有些章节写的像散文，这个作者说不定真是学文学搞文学的。”
“你呀，”刘天晴用一只食指敲敲朱波波的脑门：“怪不得董事长说你抓不住重点，说你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看，看言情小说，你也抓不住重点。”
“我怎么啦？我没说错呀。”都快下班喽，荣远还没来，肯定不来喽，朱波波心里不是滋味。网上的这本言情小说里，那个笑起来坏坏的董事长苦追大龄白领剩女，只爱剩女一人，追的昏天黑地。朱波波心里酸溜溜。
刘天晴白了朱波波一眼：“你这样的脑袋瓜子拿8000的月薪，为什么我只能拿6000？哎——我要是董秘会怎样呢，波波，你说，董事长会不会大笔一挥，给我开一万？”
朱波波情绪没来由的低落：“天晴，我突然觉得我不该拿8000，董事长来公司的时间不多，你看，他今天又没来，他不来，我就傻坐一天，傻坐一天拿工资，过意不去。”
“今天不是你一个人傻坐，我从59楼来，eva也在办公室上网玩，就要过年啦，很多公司都放假啦，都没事做。”刘天晴又白朱波波一眼：“我说的玩笑话，你也往心里去？你是董秘，董事长愿意给你那个数，你就坦坦荡荡拿，远大每月工资支出说出来吓死你，八千对荣董那样的人算什么呀，什么都不是。”刘天晴朝只有静物的董事长办公室看了看：“荣董不会是和他的新婚妻子度蜜月去了吧？有钱人会去哪里度蜜月呢？波波，透露点消息呗。”
朱波波眼睛看着电脑屏幕里的言情小说，没看进去几个字，听着刘天晴的话，心情又低落一层：“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董事长的行程不都是你负责嘛，不说拉倒。哎呀，超酷的男人突然之间结婚了，波波，他的新婚妻子长的怎么样？我猜，漂亮肯定是漂亮，可是漂亮的女人不少，荣董偏偏看上她，应该有特别之处，你见过的呀，长的是不是特别漂亮？”
朱波波酸溜溜点头。
“哎——这个春节整容去，”刘天晴也酸溜溜，看了看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走人：“还有两天熬。波波，你春节出去旅游吗？”
“我爸春节忙的脚不沾地，没时间。”朱波波没有收拾东西，趴在办公桌上。
“我爸也没时间，他们做厨子的总是没时间，我们一家人哪都没去玩过。要不，波波，咱俩结伴，离开上海看看去？”
“你不是说整容去吗？”
“说的玩，我怕疼，不怕疼，早整了。”
“就我们俩出去？”
“你没男朋友，我没男朋友，可不就我们俩嘛。你要愿意，我们明天一起琢磨琢磨，找个离上海近又好玩的地方，玩两三天，怎么样？”
“好。”
刘天晴走了，朱波波独自留在秘书室，她知道自己等待什么，也知道等不来，却还是留恋，留恋一墙之隔的那超大的只有静物的办公室。
董事长没来，又没命令秘书安排行程，应该没有离开上海，他在哪呢？
朱波波站在厚重的大门外朝里望，望空空荡荡的老板椅，恨不得望出一个人影来。
自己当老板就是好啊，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绝对的自由，闲云野鹤一般，想消失就消失，不用对任何人讲消失的缘由。
在朱波波的心里，荣远就像消失了一样。
一天两天，一直等到全公司放假，荣远没有来，没有给秘书电话，没有发秘书邮件。
朱波波在只剩她一人的远大集团中国总部，想哭……
想哭还不能哭！没有哭的道理。
人家荣远干嘛要被朱波波偷偷看看，哦，想偷看就能偷看吗，当董事长是路人甲乙丙丁啊，笑话，有多少人想见他一面，找各种关系预约想见他一面，没机会。
朱波波可以啦，作为秘书，见董事长不需要任何预约，多么幸运！很多人羡慕的想死呢！
哎，心里不是滋味的朱波波为什么总是暗恋不该爱的人？
大学时光，当她发现喜欢上打篮球的肖航时，人家身边有女朋友，现在，当她发现梦里总是出现荣远时，人家结婚了，她连偷偷喜欢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偷偷喜欢那个男人的资格，总可以偷偷看看吧，竟然也看不到。
夜色渐浓，该离开了，离开吧，过完春节，当她返回这里时，朱波波想，那个男人总该会在办公室的。
无限留恋地关好所有的灯，酸溜溜地下楼，楼外的风呼呼地吹，朱波波裹紧羽绒服，走出远大写字楼。
“波波。”
一个似乎熟悉的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