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波波回头：“Vivian？你在这干嘛？”
“等你。”
vivian穿的少，冻的鼻子发青嘴唇发紫：“不是刻意等你，我是来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机会送礼物。”
“礼物？”
无数的各种颜色的灯火将夜色逼退，有家的中国人此刻都围坐在一起享受团聚的好时光，极少数的人赶在团圆的路上，比如朱波波，如果不是想到家里的老妈一个人已经做好饭菜等她回家吃饭，她也许还在60楼流连。这个除夕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朱波波都是被朱强章梅送到亲戚家吃年夜饭，他们则赶回老酒店，和后厨的人们一起挥汗如雨忙一桌又一桌的团圆，等到食客们团圆完了，夫妻俩揣好厚厚的红包去接女儿回家，吃吃东西看看春节晚会，放放烟花，就过了年。
今年终于不用去亲戚家过年，听老爸话不工作的老妈兴奋好几天了，买好成堆成堆的食物，冰箱装不下，厨房里小阳台上堆的到处都是，章梅要大展拳脚好好做一顿年夜饭，和女儿慢慢吃慢慢喝，等老公回家团圆。
朱波波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她在60楼流连的太久，已经七点，vivian不在家陪父母，跑这来送什么礼物？
礼物很大，一个大大的包装精致的礼物盒，vivian抱着盒子给朱波波：“没有碰到运气，请你转送。”
“转送？送给谁？”朱波波抱过盒子，盒子大，却不重
“他娶的是天安集团的小姐，我只能死心，”泪水流下vivian冻的发青的脸：“想了很久，我以前太任性，是我错了，想当面给他道歉，但是没有机会，这礼物是我托英国的朋友买的，在中国绝对买不到，是我的一份心意，祝福他新婚，也祝他新年快乐。”
vivian一口气说了很多，朱波波听完，没胆量代送：“vivian，董事长这些天都不在公司，我没法帮你送给他。”
Vivian后退：“无论如何，请帮忙。”
朱波波为难，看着满脸泪水的谭悠依，不好拒绝：“vivian，你男朋友人不错，也有才华，至少贝斯玩的很好，对你也好，你，你……我觉得你不该送董事长礼物。”
“一份心意而已，我想让他知道，我对他的心。”
“这样对你男朋友不公平。”
“无所谓公平不公平，我和赵翰昨晚分的手。”谭悠依流着泪水苦笑，指指不远处路边的红色跑车：“他很大方，把他老娘那辆车给我了。”
朱波波看着红色跑车，心里不是滋味。她比vivian小，怎么就落后于时代呢？看看人家，说好就好，说分就分，搞不好谈过好几场恋爱。牵着男朋友的手，心里却想别的男人，人家男朋友还不生气，分手还送一辆跑车，她朱波波至今连场爱情都没捞到。
谭悠依继续后退，一直退到跑车旁，问一脸茫然的朱波波：“要我送你一程吗？”
朱波波摇头：“vivian，你这礼物只能等年后，等董事长来公司，我拿给他……要不，我现在就放他办公室去。”
“别呀，太晚就失去意义了，拜托你尽快送过去，”vivian拉开车门，请朱波波上车的手势：“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朱波波不干，把盒子放到跑车里，扭头就往地铁站跑，一边跑一边说：“vivian，不是我不帮你，我胆比你小，你自己送去更好。”
地铁少有的空荡，每节车厢没几个人，挤了大半年地铁，这是朱波波第一次坐地铁回家。
家里空前热闹。
章梅请来亲戚一起过年。房子小，来了五个亲戚，加上带来的礼物，家里就要转不开身。客厅的沙发堆的满满，没办法坐人，更没办法拿它当跳床，朱波波的小表妹把朱波波的床当跳床，跳来跳去，跳成猪窝。
朱波波趴在猪窝里愠恼地白眼小表妹：“上外面跳去。”
小表妹嘻嘻笑，扑到朱波波身上：“姐姐，我等你好长好长时间，等你回家给我钱。”
“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我妈说你有出息，赚钱老多，要我向你学习，向你学习很累的，你不该给我钱吗？”
什么逻辑！
小表妹的手伸的长长，朱波波不给不行。
就当给她压岁钱吧。长这么大光拿压岁钱，还没给出过，感受感受给小孩钱的感觉，看看这小丫头会高兴成什么样。
朱波波翻出钱包，这个月拿到的工资还是2500，扣除四金，不到2000，不够还债，好在债多不愁，年后慢慢还。慢慢还没问题，大大的债主根本不知道秘书借用了他午餐的许多钱。
拿出一百给小表妹，小表妹的嘴撅的可以挂油瓶：“真小气，给两张不行吗？”
“不行，你姐我欠一屁股债呢。可以出去跳了吗？”朱波波没看到小表妹的兴奋，头晕。想念某人想了一整天，头痛脑涨，需要清静清静。
小表妹赖着不出去，一直赖到年夜饭开席。
嗨呀，那叫一个热闹，也叫一个挤。餐厅坐不下，挪到客厅，客厅也坐不下，干脆餐桌茶几都上阵……
朱波波过了一个热闹的头昏脑胀的心里酸溜溜的除夕。
刘天晴终于想好去哪玩，建议去苏州赏腊梅，朱波波一听到腊梅，眼泪刷刷流，幸好两个人是在各自家里煲电话粥，刘天晴看不见朱波波的泪水，但听出她声音不对劲。
“你怎么啦？”
朱波波捏住鼻子：“天晴，我有点感冒，哪都不想去，抱歉。”
“真没劲，找个人出去玩玩也找不到，看来只好被我老妈架着相亲去。”
朱波波为什么一听到腊梅就哭呢？
她不用跑到苏州去赏梅，荣远别墅**里，有好几株腊梅树，有粉红的花朵，有粉白的花朵，开的很艳，花香很浓，赏腊梅，朱波波根本不用去苏州。
可她没胆去雕花铁门16号。
哪怕是去给余小姐送一包花茶，也不敢，除非确认荣远不在家。
奇怪呀，奇怪，她不就想偷偷看看那个男人吗？
朱波波躺在被窝里，没来由地懊恼不该拒绝谭悠依，拿着谭悠依的礼物不正好有借口去看看那个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