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强和章梅出小区门,两个人走的很急赶公交,一人啃一个包子。
咦?这辆车怎么还在这?
朱强啃着包子急匆匆走过,又急匆匆走到车边。
太阳光线很好,他认出车里的女人:远大董事长身边的女人,也是远大董事长的老婆,当时半副报纸上登有他们的结婚照。
章梅催老公快走。
朱强却停在车边。
车里的女人恼怒地看着不识趣的老男人,从嘴形判断,这女人又叫他“滚”。
朱强说:“我认识你,你在这里一夜,有什么事?”
杨安关着车窗车门,听不清:“滚开。”
“你这个女人讲不讲理。”
章梅拉老公:“快走,你管她在这干什么,干什么都和你无关。”
“就怕和我有关,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远大董事长的老婆。”
章梅看稀奇盯着杨安看。
杨安烦的滑下车窗一道缝:“讨厌你们,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章梅甩手指头想开骂。
朱强制止:“这个女人就这样,逮谁说谁苍蝇,没教养。荣太太,你在这一夜,有什么事吗?”
杨安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是荣太太?”
“我去远大董事长家做过晚宴,见过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怎么会要你去做晚宴?”
“我是厨师。”
“厨师多的是,为什么请你?”
“当时我女儿是董事长秘书,我顺便去帮忙而已。”
杨安瞪大眼睛:“我靠——”
杨安的一声“我靠”不是骂人,她除了等老公的电话,还等曾经的秘书现身,没想到巧遇秘书的父母。一夜没白等啊,杨安高兴地“靠——”。
章梅以为又被骂,甩手指头,恨不得伸进车窗指到没教养的女人脸上:“我靠你,你凭什么骂人。”
杨安下车:“原来是你女儿,她人呢?”
朱强咽完包子,对老婆说道:“我就感觉,她一夜待在这,搞不好真和我们有关系,你看,她问波波。”
章梅将手指头甩到女人鼻子前,被杨安拍掉。
“有你这样找人的吗,你找我女儿什么事?”
“她人呢?”
“什么事?”
“没必要给你讲。”
“我没必要告诉你。”
杨安气的冷笑,眼前的老女人典型的上海穷瘪三模样,以为收拾的干净利索能隐藏穷酸气。在杨安心里,富贵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就是时下所说的气场。穷酸气也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隐藏不了:“你说话最好客气,你女儿现在的老板叫邹平,信不信我炒掉她。”
章梅知道女儿现任老板名叫邹平,霎时气短,不气短不行啊,如果波波没工作,饭馆不开张,他们家将没有一分钱收入,还要还贷,怎么活。
为了生存,低头。
但也不能太低:“我家波波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和她过不去?当初你赶我女儿出远大,现在又想炒她,为什么呀?”
“波波……”杨安思索,想不出全名:“你女儿叫什么?”
“波波呀。”
“我问的大名。”
女儿不骂人不打人不害人,女儿的大名说的出口,章梅正要老实回答,朱强问道:“荣太太找我女儿?”
“对,她在哪?”
“你找我女儿什么事?”
面前的老男女老的厉害,杨安心想:他们应该比我父母小十岁,看着却老十多岁,浑身穷酸气,如果我老公真和那个秘书有什么,这两个人应该有点眩富的资本。一点没有啊。
看着他们那种唯恐得罪她的样,杨安有所放松,但奇怪那个秘书为什么躲着不见她:“我去公司找,没找到,她在哪?”
朱强老老实实:“她出差了,你有什么事,可以问我,我女儿做什么想什么,我们做父母的清楚。”
原来出差了。
杨安微笑,优雅地拉开车门:“看好你女儿,别想没用的。”
章梅问道:“我女儿很乖巧,她究竟怎么得罪你了?”
“你不是清楚你女儿嘛,再让我碰见她望着我老公哭,她肯定失业,而且,长久失业。”
豪车终于离开小路。
朱强章梅挤上公交,两个人心情沉重,沉默不语。
来到饭馆。
工头叼着一根烟,眼睛眯缝:“今天完工,上午就能完,你们中午把尾款结给我。”
两个人不言语,神情低落。
工头奇怪,这两个人天天干劲十足,不怕苦不怕累楼上楼下跑着监工,今天完工,应该高兴啊。
“你们不会没有钱给我结尾款吧?”
朱强挥挥手:“会按合同付你钱,你放心。”
“那就好。”
章梅深深吸一口气,似乎来的路上没喘上气:“波波望着那个男人哭,你见过吗?”
朱强摇头:“我判断,荣太太见到了。”
“这丫头怎么还死心眼。”章梅想哭。
“你找了那么久,就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吗,赶紧叫她谈恋爱。”
“这事情,我们急,波波可不能急,她胡乱谈,随便结婚,害她一辈子呀。”
“更不能想别人的老公。”
“你小点声音。”
“等她出差回来,你好好开导她。告诉她人家老婆怀疑她心思不正。”
章梅似乎喃喃自语:“她在哪里望着那男人哭呀,哎,这傻孩子。”
杨安驱车来到远大写字楼,在前台电话询问60楼的秘书:“荣远在吗?”
“荣董还没到。”
“他今天有什么安排?”
“目前没有。”
“公司今天有会吗?”
“没有。”
杨安喜滋滋放下前台的电话,喜滋滋驱车去16号。
一环又一环的高架,玫瑰红的跑车在上班高峰的车流里格外引人注目。
反方向行驶的同样拥挤的车流里,邹平的宝马不起眼。神采飞扬左顾右盼的杨安没看见。跑车底盘低,她想看也看不见隔离带那边的车流里的人。
车速慢的不比走路快,邹平烦,望了望隔离带那边的耀眼的玫瑰红:“大远,那是不是你老婆的车?”
荣远没心情看,一夜未眠,闭目养神。
邹平叹气,摇头:“你没兴趣看一眼,我决不要这样的婚姻。”
杨安兴冲冲赶到16号,没有老公!
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