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查询历史记录，导航数据里，真有这个地址。
这是朱波波家所在的那个小区。
杨安到的时候，昏暗的路灯照耀的小路阴森森。
阴森森的人行道上有人，看样子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已是午夜时分，饭馆没几天就要开张，朱强和章梅天天忙到深夜回家，累并快乐着。两个人疲惫地往家走，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老朱，我们生意应该会好吧？”
“不会差，我们波波聪明，除了实体广告，还在网络里也发了广告，我的回头客很多，看到广告，应该会来。”
“我们每天要赚多少钱才能保本啊？”
“放心，不止保本，肯定能赚钱，净利润应该比我上班强。”
章梅笑：“你知道净利润是什么意思？”
“波波教我的。”
走过路边停着的一辆豪华跑车，朱强扭头看，眼熟。
他没机会坐这种车，但坐过一回，坐过就不忘。
章梅没坐过，不注意：“走啊，你停着干嘛？”
“你看那车。”
“看那干嘛，离的越远越好，万一它掉一点漆，赖在我们身上，估计要陪几万。”
“那是波波老板的车。”
“她老板？”
“她以前那个老板，你记得远大的那个董事长吗？”
“记得，当然记得，那男的曾经想送我们家波波去美国，不是被你拒绝了吗。”
“他怎么在这？”
“你确定是他？”
“我不会认错。”
车不动，开两盏近光灯，车里肯定有人。
朱强走近。
车还是没动。
朱强隔着车窗，看清里面是个女人，不免呆了呆。
杨安忘记朱波波的名字，更忘记只有一面之缘的朱强，将车窗滑下一道小缝，这地方不知住些什么人，谨慎为好：“看什么看，没见过豪车呀，滚。”
朱强只看清里面是个女人，看不清容貌，没认出远大董事长身边的那个骂他是苍蝇的女人。
“对不起。”
半夜三更隔着车窗看美女，是老男人的错，要道歉。
章梅嘴巴不饶人，有钱有什么了不起呀，要理论理论，被朱强拉走：“不要骂人，我认错了车，莫名其妙看人家，被人赶，正常。”
“你不是说你没认错吗？”
“这年头，有钱人太多，不止那个董事长买的起。”
“嗨，你说，那男的现在干嘛呢，不会已经是孩子他爸了吧。”
“管他干嘛，和我们无关。”
“我给你讲，我的女儿我清楚，她真的很喜欢那男的，到现在还不谈男朋友，说不定心里还装着那男的。”
遍寻不到。
无论哪个火车站汽车站机场，都没有朱波波出上海的记录。
也没有她购票的记录。
难道在上海？
她能在哪呢？
眼看太阳微弱的光芒晕染天边，荣远急的，望着一浪接一浪的黄浦江水，急的眼眶湿润。
邹平安慰：“那么大个人，丢不了。”
“我怕她出事。”
“我断定没有事。”
“何以见得？”
“打她手机打的通，她只是不接。就我们这种穷打，她得充电。有心情充电，没心情寻死。”
“急死人，这丫头怎么想的。”
“大远，我搞不明白，你对她，看样子，决不是玩玩，你不喜欢你老婆，也不讨厌你老婆，你喜欢这个朱小姐，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想过。”
“怎么办？”
“老这样下去，对波波不好。”
“对杨安不公平，你那老婆爱你爱的失去自尊。我觉得，她有点可怜。不过，退一步讲，大远，你当初不该结婚。像我邹平这样的男人也不喜欢杨安那样的，整天趾高气扬，优越的不得了，除了在你面前低头，她瞧不起谁。我看她，甚至瞧不起她老爸老妈。”
“我结婚的时候……和波波没丝毫关系，你知道，我爸逼的紧，我当时也很空虚，谁知道现在会搞成这样。”
“你是不是已经决定怎么做了？”
“如果我不打算离婚，只有放开波波。”
“你放的开吗？”
“放不开也要放，反正，不能再这样下去。”
邹平习惯性地揪头顶的小辫：“我觉得……我建议呀，你们俩真心相爱，还是不要失去对方的好。”
荣远苦笑：“如果我提出离婚，除了担心杨安疯狂，更担心我爸的身体，你是不知道，他真的是一日不如一日，这半年多来，我和杨安冷战，他老的很快。”荣远仰天长叹：“辫子，我除了父亲，就只有久久，我只有这两个亲人，久久已经是我心里永远的痛，我不想因为我，害我老爸卧床不起。”
邹平也叹气：“你说说你，过的什么日子，哎，你妹可怜，这么多年过去，她还那样？”
荣远点头：“时好时坏。”
邹平又叹气：“如果杨安能像朱小姐对你妹那样关心，你的日子兴许好过些。这个朱波波，心地确实善良，她有一次问我你家里有什么人，我不知道她是打探我知不知道你妹，不知道她操心的不得了……你不在外人面前谈你妹，怎么告诉她了呢？”
“她第一次偶然发现久久，那份关心和怜悯发自她内心涌出来，我很感动……辫子，天亮了，又过去了一天，你说，她在哪——”
“别管在哪，她肯定没有生命危险，你别急。”
“我们还能去哪找？”
“不要急，去我公司，先吃点东西，再慢慢商量。”
杨安在路边的爱车里坐了一夜，荣远没来一个电话。
老公但凡心里有她，发现家里没老婆，肯定急的打电话。
杨安的手机静悄悄在爱车里，没人发现她不在家。
“荣远不至于如此狠心，肯定是没回家。”
马路上，人越来越多，车也越来越多，上班的高峰时段来临。
这是一条小路，路窄的可怜，自行车夹杂在车流里，自行车危险，车也危险。
一辆不识趣的豪车停在路旁阻碍交通，场面越来越拥挤，混乱。
杨安无所谓，坐在车里幽怨地生闷气：“看你来不来电话，看你关不关心我……看我等不等的到你那个曾经的秘书，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