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30章 慰天祭(1 / 0)

石品郎一瘸一拐地走回大宅,德曼那一脚踩得真狠,他估计皮肉肯定变得黑紫了。只是现在他更加担心德曼的安危,无论是否得到美室玺主的青睐,她的身份就像一个□□,随时都能将她送入地狱。更有甚者,那三个人怎么解决,金庾信、阏川郎,都是与他平起平坐的郎主,让他们消失,凭借自己的实力恐怕做不到,还有那个武功高强的毗昙,更是难以解决。

他必须想一个完全之策,即让那三个人闭嘴,又要不动声色的恢复德曼的身份,并成为自己的夫人,真是难上加难。只是眼下自己必须暗暗保护德曼,美室玺主的眼睛可不是那么容易蒙蔽的,真希望德曼足够的聪明与机灵,能在玺主眼前活下来。

听了德曼的计划,庾信郎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今天你做了那么多,甚至在明面上不惜和我翻脸,美室玺主还是不相信你吗?”一想起自己下了那么重的手责骂她,他就心痛的不行,辛辛苦苦地做了那么多,还是蒙蔽不了她的眼睛吗?

毗昙则笑眯眯地说:“德曼啊,你今天下午故意在那位张大人面前暴露自己会说大佛临国语,是为了让美生公知道的,对不对,只是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对,我之所以冒冒失失地去表达忠心,只是为了让美室玺主更加肯定我奸细的身份,从而麻痹她的眼睛,只有这样,她才会放弃对我忠心的重重考核,进而与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至于大佛临国语,只是因为美室喜欢一本书是用这种语言写的,能看懂的全神国除了美生公,也就只有我了。”德曼一步一步地解释,但是毗昙郎还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到了下午的表演是故意的,至于那本书的真实身份,她还不想告诉大家。

“德曼啊,你明知道美室不肯信任你,可为什么还要这么去做呢,”天明公主听得更加疑惑了。

“因为美室玺主她清楚地知道,我不会背叛您的,所以我这样做她就更加肯定了我是奸细的身份,也让她愈加的自豪与骄傲。身为您的亲信,我却如此行事,她就断定了那次战场地胜利让我冲昏了头脑,变得愚不可及。即使我每天去她的身边,也不会发现什么有趣的线索,还能通过我来戏耍您,嘲弄您,”德曼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计划。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德曼故意这么去做的,只是为了迷惑美室玺主罢了,与其让她去猜自己是否叛变了公主,而设置种种障碍考验,还不如大方地告诉她自己就是奸细,从而让她放松警惕。也让她更加的骄傲自满,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天明公主听了,不禁为德曼的计谋暗暗叫好,他总是习惯出其不意,让对手一步一步的落入自己打的圈套之中。尤其对手是美室玺主,更要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这时德曼示意让庾信郎、毗昙郎离开,当他们二人出去后,她才在公主疑惑的目光之下,掏出藏在裹胸布的小金刀说:“天明公主,今天我将告诉您,我为什么会不远万里从隋国来到鸡林,只是因为从前追杀我的武士——染宿回来了,他的身边还有我娘,就在隋国的商团之中。只是很奇怪他们并不认识我,也许是三年未见,我的样貌发生了很多变化,也许是其他的原因。而染宿之所以追杀我和我娘,是奉了美室玺主的命令,只因为我是文弩公的私生子,唯一活在世上的国仙的子嗣,我的母亲是昭火,是奉仙殿的宫女。”

听完德曼的故事,天明难以置信,她不敢想象德曼居然是文弩公的私生子,她的母亲是父亲寝殿的侍女,难怪国仙会将自己唯一的徒弟会隐藏在龙华香徒中,原来是暗中保护他。只是为什么,美室玺主会派自己的贴身侍卫——染宿去追杀他们母子?

德曼凄惨的笑了笑:“也许是美室看上了我爹,毕竟他那么有本事,又是国家的英雄。只可惜我爹不爱她,所以因爱生恨才想要杀我们,毕竟我爹生了那么多孩子,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

天明公主听完,轻轻地用手指敲德曼的脑袋,真不知道他这些怪异的想法从哪里来,不过他说染宿回来了,那么现在需要怎么做,才能找到德曼的母亲呢?

“天明公主,今天我打探到,宝宗郎以及石品郎也在秘密寻找染宿,我这几天打算与毗昙偷偷跟踪他们,再加上我以后每天都去美室那里,一定会有娘前消息的。一旦有消息,您就利用公主的权利,将染宿秘密逮捕,并救出我娘,可以吗?”德曼哀求道。

“我一定会帮你的,只是你每天都去美室玺主那里,一定要万分小心,遇事千万不要急躁,”天明公主忍不住唠叨起来。德曼是聪明,但是对手是天下无双的美室玺主,情况不妙啊!

“我会更加小心的,公主您放心,”德曼说完,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后,转身来到房外,只见他们二人呆坐在屋后的凉亭上,就像两尊石像。只不过一个严谨,一人潇洒。

看见德曼出来了,毗昙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挤眉弄眼地想问德曼到底与公主说了什么秘密,居然连他们都不能知道。而德曼则无奈的用力推开毗昙的大脸说道:“毗昙,毗昙,我和公主说什么做什么,难倒都要告诉你吗,啊?”

“你当然要告诉我了,因为你是我的德曼啊,”毗昙揉着自己的左脸,心想这个丫头的力气真大,手又糙的像老树皮,感觉脸的被她刮疼了。

德曼一听他又说我的德曼,立即气不打一出来,踮起脚就揪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你以后要是再说‘我的德曼’,我就把你师傅挖出来,然后打断你的腿。”都怪毗昙这张臭嘴,每天‘我的德曼、我的德曼’叫着,害的她被整个龙华香徒乃至其他郎徒都认为他们俩在搞基。

大家都认为她性取向不正常呢,就连那个断袖之癖的石品郎也要插一脚,在这样发展下去,万一她那天恢复了女性身份,天明公主还以为自己爱上她了呢!

看到他们二人又在打闹,天明公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返回王宫去了。而庾信郎只能认命地拉开他们二人,暗暗抓住德曼的手腕,又一脸黑线呵斥毗昙别在闹了,才将事态压了下去。回到休息的地方,庾信郎趁德曼洗脸的功夫,悄悄地往德曼手里塞了药膏。德曼盯着药膏,忍不住哀叹,难倒她天生是一张小受脸,所有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大老粗们,都想保护她这只小白兔?

第二天一大早,德曼就拉起还在赖床的毗昙,连哄带骗的带着他伏击宝宗郎,与他们一起绕遍了徐罗伐所有的旅店,还是一无所获,染宿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毗昙陪着她蹲了一天的坑,甚至连饭都没有好好吃,只能啃几个饼子充饥。

他本想问德曼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想到德曼却说:“毗昙,我跟踪宝宗郎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那个曾经不远万里追杀我的武士回来了,他身边还带着我的母亲。”

“你,你说什么,染宿回来了,”毗昙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是的,他回来了,因此我不顾一切的想要找到他,”说完德曼便悻悻的回到休息的地方,今天又扑空了。

匆匆地吃完晚饭,德曼谁都没理便扎进书房,翻看天明公主为她寻找的各项书籍。她一直很奇怪,美室玺主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被英明的真兴大王封为天神皇女,只因为她能预测天象?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这种东西居然存在着,那么‘斯多含梅花’不仅仅是一个浪漫凄惨的爱情故事,而是一件东西,一件能帮助她预测天象的东西。

翻看了好几个时辰,德曼几乎将美室每一次预测天象的时间、预言都了解得差不多了,毫无例外,每一次她接受神启时,总是能为自己的势力增加更多的筹码,她就是这样利用大众的愚昧无知,一步一步地将王室圣骨的权利架空。想到这里,她冷哼了一声合上书,暗想美室玺主,您不过也只是一个凡人罢了,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能破解您的秘密。

连续好几天德曼都继续这样的生活,白天跟踪宝宗郎他们,晚上翻看厚厚地史书。很快,她的身子便撑不住了,发起高烧来,不得不躺在床上养病,毗昙也只能苦着脸帮她熬药,谁让龙华香徒众人都误认为德曼是忘恩负义的大骗子,因此也只能靠他了。

好不容易养好了,时间都过去八天了,德曼还是毫无头绪,于是她不得不入宫去拜见天明公主,想要翻找伽耶国的历史,因为斯多含公最后一场战争就发生在那里,也许从那些地方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可刚一来到天明公主的寝殿,德曼却听到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消息,美室玺主要举行郎天祭。当她小心的溜进正殿时,却见天明公主坐在矮凳上,一脸忧郁地仰望着天空的月亮,每次慰天祭,美室玺主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这次呢,是不是想要自己的命呢?

德曼用眼神示意小红将所有的仆从都退了出去,接着点燃打火石点燃一只蜡烛,顿时整个正殿明亮了起来,她将烛火举在天明公主眼前,看着她一脸地忧郁,不忍心的说:“听小红说您今天都没有用膳,这怎么能行呢?”

“德曼啊,你相信天命吗,”天明公主问道。

“我不知道,天命这种东西距离我太遥远了,我以前不相信,现在有点儿相信了”德曼真诚地回答,以前她不信,可是自己平白无故的穿越回古代,又开始相信天命的存在。那么上天为什么要选择将一个孤儿送回遥远的古代,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父王说,在我出生的时候,北斗七星变成了八颗星,开阳星也变成了两颗星星,而我就是开阳星的主人;是美室玺主天生的克星,我生来与她为敌,但我还是不如她,因为天命一直掌握在她的手中。我的三位王弟都没能活下来,我的丈夫也死在她的阴谋之下,高贵的圣骨、不可侵犯的王室,在美室玺主的压迫之下,惶惶不可终日,我随时都面临着被她杀死的境地,可我却毫无自救之力。德曼啊,你说你的父亲国仙文弩,迟迟不肯出现,是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失败的公主呢,”天明公主呢喃道。

这时三年来,德曼头一次觉得天明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只是一个普通又平凡的女子罢了。虽然锦衣玉食,但是却活的无比压抑,真平王懦弱无能,无法撑起整个神国的重担,甚至连最基本的保护也做不到,这一切的重担都压在她的肩上。想到这里,她半蹲着身子,握着天明冰冷的双手,郑重地说道:“公主,无论美室是否是天皇神女,无论是否掌握天命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您得有信心。如果连您都认输了,那么这三年的苦我们都白吃了。”

看着德曼坚毅的眼神,天明公主猛然间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男孩,他都不怕,自己又怕什么呢!因此她面露笑容问道:“德曼啊,你这次偷偷进宫,又是为了什么啊!”

见天明公主恢复如初,德曼高兴地露出嘴角的小虎牙说道:“我想去查看伽耶人历史的书籍,可以吗?”

天明公主微笑着点点头,又在德曼的陪同下吃了一些热粥,目送着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天明心中暗暗念到,德曼,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德曼陪天明公主用完晚膳之后,胡乱地在王宫附近溜达,躺在床上那几天,她都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软了。可在一处僻静的角门旁,她忽然看见一个武士正在用手中的佩剑费尽的寻找什么。

她好奇的走了过去,定睛一瞧,才发现他居然是那个追杀自己的武士——染宿郎。她吓得呆坐在地上,没想到在自己生病的这几日,美室她们找到他了,那么,她的娘呢,又在哪里?

而染宿好像没发现德曼似得,一直在不停地摸索着,德曼静下心来一想,原来他的眼睛出问题了,怪不得那天商队来的时候,他没有发现自己。因此她努力的站了起来,刚想追问,却见神堂的神女出来找他,德曼撒了一个谎之后,落荒而逃。

拿着母亲的肖像,德曼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终于安静了下来,没想到啊,她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染宿郎,那么她的娘亲一定也在那里。只可惜她现在是男子,不得踏入神堂,可那个染宿身为男子去出现在那里,看来那神堂一定有间密室。

将母亲的画像塞在怀中后,德曼才在毗昙的陪护下再次回到休息的地方。刚想走进院门,毗昙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轻声的问道:“德曼啊,这几天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老是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因为染宿的出现啊?”

德曼明白这几天的变化还是逃不过毗昙的眼睛,但是她该告诉毗昙吗,毕竟他是国仙文弩唯一的徒弟,只是她不愿把毗昙也卷进这政治斗争中来,他原本就属于自由自在的天空,而不是这里的亭台楼阁。因此她勉强笑道:“没什么的,毗昙,我很好,真的很好。”

“德曼啊,我们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年,你有什么难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至少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毗昙见德曼如此勉强,心里很不是滋味。

“毗昙,谢谢你,只是我不想你也卷入这政治斗争中,”德曼无奈的感叹道。

“我不需要你感谢,我只是想帮你而已,因为,因为我,我……”毗昙支支吾吾地想说出自己的爱慕,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的,毗昙,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德曼盯着他的充满爱慕的眼神,羞涩的应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他们独处的时候,毗昙总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被这样单纯的男孩子喜欢着,德曼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答应。

只是眼下自己的身世不明,娘亲也没有找到,她暂时还不想这些事情,她只想找到母亲与父亲,然后安安稳稳地在这个时代活下来,更何况她喜欢的另有其人,所以她只能拒绝。想到这里她对毗昙说:“毗昙,我现在只想找到我的父母亲,其他的事情我并不想考虑,你明白吗?”

“我,我明白,”毗昙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颇为悲伤地说:“我只是想帮你而已,真的想帮你,德曼。”

看着毗昙难过的样子,德曼顿时觉得心痛,对于这个大男孩,她是不是太残忍了,因此她说:“今天晚上我闲逛时,发现那个染宿郎出现了,只不过他并不在美室宅内,而是居住在神堂。神堂从来不许陌生男子出入,我猜想那里一定有密室,如果染宿在神堂藏着,那么我娘也可能在那里。”

“你是说,让我去神堂,”听德曼有求与自己,毗昙心中的阴霾一瞬间一扫而空,立即精神起来,露着两颗大白牙灿烂的笑着。

“嗯哪,毗昙的轻功天下无双,一定能成功潜入神堂,”德曼见他又重新恢复本色,也高兴起来,毗昙这个家伙真逗,那么喜欢帮别人的忙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想必他的师父在日常生活中对他的关爱少得可怜。

记得有一次,德曼施计将毗昙灌的酩酊大醉,只是因为她得知毗昙说自己的轻功是国仙亲自传授的。她急于想知道文弩是不是自己的父亲,没想到去意外得知了毗昙的伤心事,也是他性格如此乖戾的原因。

毗昙说十岁那年,他为了保护师父的书而用毒毒杀了所有的村民,自那以后,文弩对他便不再像以前一样疼爱了。反而换了一张脸,时常责骂他、罚他,不再教授武艺,不再传授知识,而是逼迫他吃素,修炼医术。说着说着,他大大地眼睛饱含着泪水,抱着她的肩膀哭的像个孩子,直到把她的中衣哭湿了,才抓着她的手沉沉睡去。直到那一刻,德曼才明白毗昙为什么睡觉的时候总是抓着自己的手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入睡,只是那次的事情发生以后,文弩便不再抓着他的手了。

一想起那次他喝醉酒撒娇的样子,德曼忍不住笑了起来,毗昙见她笑了,忍不问起来。德曼调皮的眨着眼睛,坏坏地说:“毗昙啊,你知不知道那次你喝醉酒以后,都说了哪些秘密啊!”

毗昙一听,立即跳起脚来,要不是德曼故意激怒自己,他至于喝成那个样子,脸都丢没了,因此他板着脸想要给德曼一个教训,德曼见他发飙了,早就躲起来了。

这一闹,将一旁还在修炼的庾信郎给找来了,德曼只能拖拉着脑袋认错,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溜回去睡觉,这一晚德曼睡得极其安详,并没有因为染宿的出现而失眠。

第二天一大早,健壮的柳花郎阿健背着厚厚的历史书来到了龙华香徒的驻地,大家一看这些书头都大了,真不知道德曼是怎么读完他们的。看到阿健来了,德曼匆匆地拔完最后一口早餐,用袖子一模嘴角就冲了进去。

德曼抓起史书就开始翻看,伽耶人的历史因为被新罗歼灭之后,很多的史料早已残缺不堪,但是德曼依旧在这些史料中发现了极其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册立。伽耶国的册立也就是历法,采用的是隋国的开皇历相近的历法,是朝鲜半岛最先进的历法了,因为这套历法可以推算出月食发生的时间。当年真兴王征讨伽耶国时,这套历法也神秘失踪了。

‘失踪’、‘失踪’,等等,等等,斯多含梅花,伽耶国之战,天神皇女、天象,所有的片段在德曼的脑海中不停地转来转去,她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不停地沉思着。忽然她猛地将自己的笔记打开,不停地翻看着美室玺主每一次的神启与相对应的天象。

忽然她大笑了起来,‘斯多含梅花’的秘密,就是册立,也是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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