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31章 册立(1 / 0)

整整一个白天,德曼都躲在书房没有出来,直到最后庾信郎放心不下她的身体,正打算是不是要请一个铁匠把锁据断时,德曼出来了,手里拿着厚厚一沓纸,脸色苍白地看着众人笑道:“庾信郎,毗昙郎,‘斯多含梅花’的秘密,我算出来了。”

庾信郎一听到‘斯多含梅花’这个字眼,立即转过身来训斥道:“所有人绑着沙袋跑五圈,跑完之后就去吃饭休息,明白吗?”

竹方等人看着庾信郎发黑的脸色,就明白此事关系重大,他们不便参与,因此将口中关心德曼的话语都咽进肚子里,安静的跑起来。毗昙则扶着摇摇欲坠的德曼,将她搀扶到厨房喂她吃了一些汤食。

见她脸色好了很多,庾信郎扶着她的身体问道:“德曼啊,你在说什么呢?”

“‘斯多含梅花’的真相啊,我呀,还顺便算出来慰天祭的天象,也就是月食的时间何时出现呢?我算了整整一天,头都要爆炸了呢。”德曼拿着手中的一沓纸张,‘嘿嘿’地笑着。庾信郎拿起德曼手中的纸张,仔细地翻看着,只是上面地字迹太过潦草,他看不太懂。

德曼使劲地用手敲了敲脑袋,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一把将自己的草稿夺了回来,再次回到书房将自己整理的资料用布包了起来。刚想着要背上,毗昙一把抓起包裹提在手上,调皮的眨着眼睛问:“德曼,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天明公主那里了,庾信郎,我们走吧,”德曼看着门口向门神一样站立的庾信郎。庾信轻轻地点点头,陪着他们二人走出了大门。

一来到秘密会面的地方,天明公主的内应早就去栖霞殿通禀了,过了好一会儿,天明公主她们才姗姗来迟,只不过这一次来的人比较多,因为龙春公、乙祭公甚至是庾信的父亲金舒玄公也来了。

德曼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乙祭公,听说他才高八斗,是治国安邦的奇才,在真兴大王时期担任要职,是守护王室的栋梁之才,只是他的眼神德曼很是不喜。因为他在观察她、审视她,就像对待一个囚犯,看来她是美室奸细身份的表演很成功,至少将这个老狐狸骗住了!

见乙祭公死死地盯着德曼,一旁提着包裹的毗昙不爽地将它重重地仍在桌子上,只听‘啪’的一声,尘土飞扬,大家顿时眯起眼睛来。等灰尘散去之后,却见毗昙用剑柄抵着乙祭的脖子,痞痞地笑着。

德曼轻轻地碰了碰毗昙的剑柄说道:“毗昙,把你的剑拿开,它挡着我的书了。”毗昙一听,刹那间将剑归鞘。德曼将包裹打开,将自己所有的资料一一铺开后说:“‘斯多含梅花’的秘密,就是伽耶国消失的册立,也就是历法。”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的存在,‘天神皇女’也只是骗人的把戏罢了,那些天我没日没夜的翻看史书,只是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美室玺主每次都能准确预测天象,那么她一定是凭借了某种工具来推测的。那次我翻看伽耶人史书时,发现伽耶人使用的历法是朝鲜半岛最先进的历法,只是由于战火,那本历法早已遗失,而‘斯多含’参与围剿伽耶人战争,我就断定,也许就是他将那本赠与了美室。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顺利推断,”德曼娓娓道来。

大家一听,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斯多含梅花’居然会是一本书,一本消失的伽耶国历法,原来美室就是靠这本书才登上权利的顶峰。

“那么,美室玺主这次交易的‘斯多含梅花’,也是历法,”金舒玄将军率先提出自己的疑问。

“您猜对了,只不过这个历法是大明历,比伽耶历法还要精准的历法。我调查了美室玺主的每一次神启与之相伴应天象,发现了月食出现的情况较多也比较精准,而日食出现的情况则很少,还有一次她完全推算错了日食的出现,不得不靠旱灾来掩饰。因此她急需先进的历法来改变这一现状,毕竟日食得到的东西可比月食得到的东西要多,”德曼不停地翻着笔记向大家解释。

听完德曼的解释,再加上她整齐的笔记,在座的所有人都认同了这个想法。天明公主看着德曼红肿的眼睛、乌黑色的眼袋,消瘦的身形心疼不已,德曼为了她,几乎将自己的命都赌上了。她走到德曼身边,扶她坐了下来,近乎哽咽道:“德曼,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那么,这次的慰天祭,又会有什么样的天象发生呢,”龙春公边说边拽着天明的衣袖坐了下来,他实在无法忍受天明公主对德曼亲昵的行为,何况在这么多人面前。

“是月食,我花费了整整一个白天推算,它应该在七天后夜晚出现,哦,不对不对,已经过了子时了,是六天后出现,”德曼又狠狠地敲了敲脑袋,一整个白天她调动所有的数学知识计算,几乎耗费了全部的脑细胞。

“那么,我们接下来呢该怎么做,”庾信郎一把抓住德曼的手,阻止她再次揍自己的脑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她的目标,而我只能在今天的亥时去见她,也许那时我能探测一二,”德曼忍者头痛无奈地说道。

看着德曼难受的样子,天明公主立即站了起来,抓着她的手郑重地对在座的几位大等严肃地说道:“在座的几位,是整个神国内不惧怕美室玺主的人,是站在王室身边的人。而德曼虽然身为普通的郎徒,但是他的贡献你们谁也比不上。德曼不光是救了我,甚至救了你们所有的人,现在又为了调查‘斯多含梅花’的秘密,甘愿忍受大家的白眼,去做美室的奸细,承担起所有的骂名。而我们却在怀疑他是否忠心,如果我是他,早就会投入美室玺主的怀抱,而他没有,依然想着为我们探取情报,现在你们还怀疑他吗,啊?”

这是天明公主头一次对她的势力严加呵斥,龙春公、乙祭公就连金将军也站了起来,低头表示歉意,德曼还是第一次真正看见天明发火的样子。说实话,真的很可怕,她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将这三个老狐狸完全压住了,如果天明是她的亲姐姐该多好,有她护着,自己谁都不怕。

一想到这里,德曼的眼角流出几滴眼泪,怕大家看见了,急忙将右手从天明公主的手里脱了出来,随意用袖口擦了一把说:“天明公主,明天就要指定谁是慰天祭郎徒了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德曼紧接着说:“天明公主,您也要参加慰天祭,最好指定庾信郎也一起参加,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看着她如何利用天象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大家听完德曼的意见之后,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事情必然会发生,那么就将事态控制到可以解决的地步。

这一晚,除了德曼与毗昙,大家都失眠了,德曼甚至因为太过劳累,不得不靠毗昙背回去,而庾信郎也在父亲的督促下返回大宅商讨计策。

多亏毗昙这位大神护佑,德曼一觉睡到了太阳西下,德曼刚一起来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升起呢,愣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紧接着跳起脚来就跪在庾信郎身边请罪,庾信郎黑着脸没有责备她,只是督促她好好吃饭,德曼更加怀疑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还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疼以后才发觉这一切是真的。

饱餐一顿之后,德曼出去跑了好几圈去活动筋骨,这样的昼夜跌倒,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很快亥时到了,德曼稍微整理了自己的仪表,在毗昙的陪同下一步一步地向美室玺主居住的地方。刚进院门,石品郎立即迎了上来,将德曼迎入美室玺主的书房;一进房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画,画的轮廓好像一只老虎。

正在她出神之际,美室玺主身着华衣款款而来,虽然她已有五十多岁,仍旧像二十出头的美丽少妇一般年轻貌美,就连岁月也对她格外疼惜,仿佛时间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德曼行了大礼之后,便开始朗读自己以前留下的手札,这也多亏孤儿院的那位善良的老修女,这才让自己能熟读英语,也就是古代鸡林称之为大佛临国语。

可当她刚刚读完暴君的故事时,美室玺主呢喃了几声之后,转过身来问道:“世人是怎么评价我的呢?”

德曼听到这样的问题一愣,想了一会儿说道:“所有的人都非常惧怕您。”

“那么惧怕我吗,”美室玩味地问道。

“是啊,说您是极其可怕之人,但是我以为,不管是供奉在花郎祠堂的斯多含公,还是染宿郎,都因为公主您身上的某种魅力,才会为您奉献一切,难倒不是吗?染宿郎,不是誓死完成您的命令吗,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很奇怪,他究竟接到了什么样的命令,才会豁出自己的性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命令呢?”德曼很想知道美室玺主究竟下了什么样的命令,才会步步设下圈套,希望能从她的嘴里得知真相。

美室很奇怪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侍卫——染宿郎有如此的兴趣,难倒是天明公主的命令,也许那位愚蠢又善良的公主发现了什么吗?想到这里,她魅惑般地笑了笑说:“是啊,我是因为惧怕上苍,才对他下来那样的命令。”

“您是说上天吗,”德曼听了异常的疑惑。

“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北斗七星变成八星的那一天,”看着美室玺主沉思的样子,德曼更加糊涂了,又问道:“天啊,这世上竟还有连宫主都惧怕的事情,那是什么小人哪!”

“你小子也把我当成恶人了,是吗?”美室玺主问道。

“什么,”没等德曼反应过来,美室接着问道:“现在,百姓们身陷涂炭了吗?或者是神国面临了什么危机吗?”

“神国现在并没有灭国之祸,但是百姓的生活日益艰难,”想起那些日益劳作却被大贵族剥削的百姓,德曼就忍不住心疼。

“尽管百姓的生活劳苦、艰难,但是百姓们不管是在千年之前,还是现在,乃至于千年之后也会一样,百姓就应该是那样,”美室最讨厌别人在她的面前露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可是,要是国君能倾听百姓之苦,施行善政的话,百姓的生活不就变得更加好吗?”德曼反问道。

“倾听又如何,还不都是要求,这个也要,那个也要,你以为满足了他们,他们就不会再提要求了吗?不,他们只会要的更多,毫无止境,就像贪吃的恶狼一样。因此不管施行何种善政,也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欲望。但是,那些无知之人,却说我美室是个恶人,”美室玺主冷笑道。

“那么,听到人们如此惧怕宫主,您难道不觉得很冤枉很难受吗?”德曼听着她语气里的嘲讽,忍不住问道。

“冤枉,”美室呢喃了一声,忽然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她盯着德曼的眼睛问:“听说在市集之中,还有的人流传,美室玺主专吃小孩的心脏,你听过吗?”

“那个嘛,”德曼轻声地说着。

“看来是听过呢,但是那些谣言,却是我散播出去的,”美室轻佻眉毛,看着德曼震惊的样子,她笑着说:“让人惧怕或是不惧怕,你说哪一个对我更有利呢?”

德曼低下头来,脑中不停地回想着美室玺主所说的每一句话,她不得不感慨,美室天生就是政治家,她的美貌、聪颖、果断与狠辣,不是为男人而生,而是为权利而生。

谈话结束以后,德曼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她没有理会石品郎的暗示,而是径直走出院外,一旁暗中守护的毗昙见她出来了,随手将手中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德曼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与毗昙并列而回。走到半路,感觉没有人监视,德曼这才开口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毗昙挠了挠头皮说:“那个神堂我偷偷逛了一遍,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密室,看来只能等天明公主和庾信郎他们举行慰天祭的时候,再去探查吧,”德曼听了,轻轻地点点头,暗想密室是不那么容易找到的。

抬起头仰望着弯月,德曼心想六天后的月食,美室又会制造什么启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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