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难堪。
荣远招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身边：“你记录。”
朱波波心慌，这么大的会议场面，她是第一次参加，记录的过来吗？记录什么呢？什么该记录什么不该记录？什么是重点，什么是非重点？
朱波波额头冒细汗，握笔的手抖的厉害。
韩晶冷眼旁观。
销售总监的年度汇报已经投射在屏幕上，正逐条解释。
朱波波握笔的手乱抖，一个字都没有记录。
荣远将自己的电脑推给joy：“凡是我提问题的地方，你用红色显示，并且将问题及回答记录在里面，这种程序文件，你会用吧？”
“会。”朱波波迎着荣远鼓励的目光，紧加一句：“很熟练。”
“很好。”
销售总监的年度汇报做的很完美，解释的也很完美。荣远挑出三个问题问了问，对回答还算满意，问财务总监：“销售数据和你的财务数据有出入吗？”
财务总监的脸已经皱成一团：“有。”
荣远的脸立马沉下来，一巴掌拍上会议桌：“年年如此！年年有差错！你们的脑子怎么长的？去年规定好时间截止点及有效数据的标准，为什么今年还不匹配？难道又有新问题？”
销售总监站起来，用红外线指出屏幕上和财务数据不相符的地方：“这次只有这个利润数据不相符，差别是三百二十万零七百五十，财务数据比我们低。”
“原因？”荣远的目光在销售总监和财务总监脸上扫来扫去。
今年的销售额比去年增长15%，利润比去年增长8%，销售总监有底气，振振有词：“有些不应该销售部门承担的损耗，我没有列在里面，但财务硬是分摊到销售部来，我认为不合理，所以坚持我这份数据。”
荣远指指财务总监：“你的理由？”
…….
苦了朱波波，她虽然电脑应用自如，可是打字速度没有上下嘴皮张合的快，何况还要在原有模板上不停插入、插入、插入，到后来，凡是有红色标记的地方，稍微碰碰鼠标，好几个插入匡匡跳出来，满屏幕插入语。
上半天的会议结束，朱波波脑袋涨大，眼睛涨大。
下午的会议，一点钟接着进行，朱波波不敢休息，抱着荣远的电脑躲在秘书室修改。
荣远敲秘书室的门：“joy，你要饿死我吗？”
朱波波昏头啦，她这个生活秘书怎么能忘记董事长的午餐呢！虽然她忘记了自己的午餐，但不能忘记董事长的。
朱波波惶恐：“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去买。”
“一起去。”
“啊？”
荣远去等电梯，朱波波小跑跟上：“董事长，我去买吧，您昨晚一夜未眠，正好在办公室好好休息休息。”
“散步也是一种休息。”
两个人走进8号电梯。
荣远看出电梯镜子里自己一身的憔悴。
朱波波说：“晚一天开会不行吗，您不用这么累的。”
“待在家里难受，不如工作。”
待在那样的豪宅还难受，如果待在朱波波那样狭窄的房子里，荣远岂不要疯掉！
“您家里的阿姨说，余小姐好多了，她没告诉您吗？”
“就是因为久久，我难受。”
“怎么？昨晚又闹腾了？”
“没有……”走出电梯的荣远眼眶湿润，仰头避免旁人看见他湿润的眼眶：“我这一次离家太久……中间应该回来看看她的，尤其是当佣人告诉我久久撕掉照片，我那时候应该回来看看她……可我竟然害怕回来。”
两个人走路去e－restaurant。
正是午餐时间，两个并肩行走的人不可避免被一些吃完饭在楼下放风的员工看见，但假装没看见，等这两个人走过，走远，才纷纷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正如刘天晴所说，观望私语的女人里，羡慕者居多，掩饰不住眼睛里的嫉妒。
荣远走的不快，真的像散步。
朱波波也散步：“您害怕？您害怕什么？害怕余小姐？她伤害不了谁。”
荣远发问：“告诉我，那天久久怎么跑到我房间去了？”
朱波波摇头：“不知道，我们将她抬进客房睡觉，然后去收拾她的房间，然后……她不见了。”
“你第一个发现她的？”
“是。”
“她在我房间里……是一种什么状态？”
朱波波细细回忆：“……我觉得……余小姐很悲伤……还很绝望。”
荣远仰天长叹。
他叹息什么，朱波波不得而知。
“董事长，您不要伤心，余小姐好多了。”
许久之后，荣远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低头看他走的路。他走在秘书身旁，不说话了。
朱波波停止，身旁的荣远也停住。
朱波波轻声轻语：“董事长，您是在这等着，我上去买？还是您想上去吃？”
荣远这才抬头，原来已经到了目的地，他是二楼那个饭店的老主顾，只不过他本人很少亲自来。
荣远皱眉头，这个秘书够笨，他都走到这了，还问他要不要上去吃。
秘书已经熟悉老板的表情，荣远刚要骂“不长脑子”，朱波波满脸堆笑：“请，您请上楼。”仿佛她是那饭店的迎宾。
两个人走进e－restaurant，我的天，人满为患，没有空桌，外卖处排一长条人。
荣远问：“这个店什么时候生意好起来了？”
“一直很好，我每次来给您买，差不多都是这景象。”
“是吗？换地。”
朱波波知道这种时候去哪都一样：“要不，您先回去，我排队。”
“等你买好，恐怕一点了。换地。”
“去哪都一样。”
荣远不信：“没有不用排队的店吗？”
“一点以后才有。”
荣远摸肚子：“饿。”
朱波波也饿，她想去肯德基买汉堡充饥，可荣远是什么人，人家不可能吃垃圾快餐：“要不，去公司餐厅？”
“行。”
两个人步行回公司，这次荣远走的很快，朱波波跟在身后一路小跑，细高根鞋敲的路面响个不停。荣远几次回头看，朱波波笑的脸红：“不好意思，我的鞋就这个德行，我也想它不响。”
荣远说出一句怪怪的话：“女人的平衡感大概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