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远两个星期没在公司现身，每天邮件朱波波要她做这做那，忙的朱波波团团转。还好，团团转的有方向，朱波波认真做事，力求完美，发给荣远的资料、文件、数据，版面漂亮，条理清晰，数据准确。
她几乎每天加班，夜夜回到家九点多。
章梅心疼，每晚给女儿煲汤，喝的朱波波白皙的肤色红红润润。
阳台上，两只新来的小黄鸭活了一个多星期，仍然活蹦乱跳，朱波波每晚上床前都要摸摸它们，毛茸茸的，鲜活的脆弱的小生命。
朱波波幻想，等小鸭子长成大鸭子，她每天晚上带它们下楼，在小区里遛达它们，让它们感受世界不是阳台这么小，而是小区那么大。朱波波还想着，带它们去公园，让它们去湖里游水，而不是在塑料盆里滑来滑去。
美好的充满希望的生活。
朱波波每晚甜甜入睡，再没有李小雅手举菜刀追杀她，只偶尔……荣远暖暖地笑，伸开双臂……但朱波波不敢前进，不敢扑进去……她也暖暖的望着他笑，笑到流泪。
甜蜜的忧伤的梦。
原来忧伤也可以甜蜜，很美的感受。
每天早上起床，朱波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告诉自己：暗恋不全是苦涩的，也有甜蜜。这种感觉很好，要知足。
也该知足。
刘天晴羡慕她，羡慕的眼珠子越瞪越突出，因为朱波波的爱车挂上了上海牌照，七万多块钱啊，黄牛帮她拍中的，多厉害的黄牛，多幸运的朱波波。不用她掏一分钱，全是人家父母掏的腰包。
刘天晴羡慕的萎靡不振，整天想自己何时才能拥有一辆车，也挂上海牌照。靠，上海人挂不起上海牌照，还算上海人吗！
两个人挤在角落里用午餐，朱波波吃的飞快，刘天晴有一口没一口慢慢吃。
吃的一口一口叹气：“哎，波波，我好羡慕你呀。”
“又来了，”朱波波嚼动嘴里的菜：“你爸妈给你存嫁妆钱呢，我爸妈钱花光了，没钱嫁我啦。”
“这年头，哪有嫁姑娘花钱的，哎，不知道我这次能不能谈成。”
朱波波的邮箱里，荣远给她安排的工作不少，工作多，也要八卦好朋友的感情事：“那个男的怎么样，你们到了什么程度？”
“嗨，别提了，我发现找不到会爱女人的男人。”
“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被父母溺爱的男人会爱女人吗，他都不知道怎么爱，只爱自己。”
“哦，原来是个自私男。”
“也不能这么说，反正吧，很不爽。AA制，我接受，可是，他一点都不懂得让我，什么事情都要挣赢，说话也要占上风，有时候，闹点口角吧，还要我哄他，你说，我和他，到底谁男谁女！”
朱波波喝下一口汤：“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你也不喜欢吧，你说，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
朱波波一个字：“撤。”
“我也这么想，可是我整整28了呀，那男人各方面条件不错，有房有车，收入比我高一点，长的也还行，我觉得各方面都和我配，就是被他父母溺爱坏了，撤，可惜，不撤，不爽。哎呀，波波，怎么谈个朋友这么烦。”
朱波波还是一个字：“撤。”
拍拍好朋友的肩膀：“天晴，我发现和我们同年龄的男人，不好，应该找一个大我们很多的。”
刘天晴眼睛发亮：“找大叔？波波，我老早就这么想，可是，可爱的大叔哪里找？”
朱波波双手合十：“求菩萨保佑，天上掉可爱的大叔。”
两个人头抵头闷笑，有人敲她们的餐桌。
肖航脸色灰暗：“朱波波，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你丫真不够朋友。”
朱波波被荣远支使的真没时间管肖航的事，她交代过刘天晴帮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急用人的坑。忙问刘天晴：“我给你说过的那事，怎么样，有好消息吗？”
刘天晴看看肖航：“我尽力了，总部就市场总监脾气好，人缘好，没有架子，正好他要招市场专员，我把你的简历给他看了，他本来说可以考虑一下，可是马上又改口，说你这个人，他不考虑。”
肖航很想做市场专员，比销售代表好的多，急：“为什么不考虑我？”
“他说他对你有点印象，但是是很不好的印象，他看见你上班时间在马路上溜达，报亭里翻报纸。有一回，他经过销售部，别人都在打电话，做报价单，做投标书，就看见你趴在格子间贴发票。所以，他不考虑你。”
肖航傻眼。
刘天晴双手一摊：“我尽力了。”
肖航看朱波波，朱波波也傻眼：“我无能为力。”
肖航失业。
李小雅没有找到工作。
一百多平的准婚房，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的很开，一个在沙发这端，一个在沙发那端。
电视里不知什么综艺节目，主持人嘉宾笑的老开心，台下的观众也笑的老开心。
讽刺的现实。
两个人默然坐着，谁也不搭理谁。
李小雅的家人不放心的回了老家，李小雅在上海没有亲人，除了肖航，和肖航一家。
她已经当肖航一家是她上海亲人，如今……还是亲人吗？
她在上海也没有朋友，下了班就回家买菜做饭，围着肖航转，不和同学们联系，也就没有了朋友。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工作，李小雅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生活在上海。
残酷的现实。
窒息的沉默。
肖航烦闷，找烟，抽烟。
抽完一只烟，肖航开口：“再去闹啊，闹到我失业，你爽啦。”
“你有必要骗我吗？”
“我骗你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部门经理。”
“不是你去闹，我就要升部门经理，你懂吗，都是你害的。”
李小雅呕的慌：“朱波波一个秘书，有那么大权利搞掉你吗？”
“董秘当然有，有本事，你去做个董秘，你有那路子吗，有那能力吗。投了那么多简历出去，有公司要你面试吗，没有。没能力跳槽，你辞掉工作做什么，要我养你呀，我被你害的失业啦，养不活自己啦。”